他的,他该是也发现了,却还是为了她向我求情。
本想着一个傀儡,不足挂齿,却多了个儿子。
这小破孩,真拿你师傅当爹孝敬。
小破孩,怎么不回家呢,还那么倔,那么想了,就不去一次,决情的紧。
他爹似乎是不知他病重,命不久矣,与我抚琴时总说什么鹤儿身体好真好之类,倒不如说是小破孩演的好。
小破孩其实刚开始对那大汉也好,那大汉现在老跟屁虫似的跟,不知小破孩被伤太深了么,真不是人。
小屁孩其实人挺好的,说小屁孩不好都是和慕僚那老头一齐骗这大汉的,大汉还真信了,奇怪。
不过大汉会觉得小屁孩可爱倒正常,他本身性子并不是安静乖巧的,只是怕了,才乖一些的。
我总在深夜时,望着他那清冷的背影。
夜深了,月华抚着他的面靥,孤独拢着他,寂寥吻着他,痛苦拥着他,妄图融进他的骨髓。
天底下最洁白的玉,又怎会被腌臜所玷污。
他蹙着眉头,想着他逝去多时的母亲。
我瞧了,也只能点着安魂香,虽无用,安慰一下他总是好的。
随即又帮着他熬着抑制情蛊的药。
这药能瞒一天是一天,若是让他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气。
都说医者难自医,他亦如是,从泉州回来后,再也没有喝过一次药,日夜在家中抄诵经文。
他本不信神,为了那郡主,求神拜佛样样不落,真不解他究竟是何种毅力。
本就在爱里生长的孩子,被一次又一次的凌辱践踏,却长成大翎最矜贵的雀,拿着真心对着地狱的恶鬼。
我不知究竟是和他说了多少次不要相信任何人,可他依旧是对人世间抱有一丝微薄的希望。
盼着回家,对吗。
我曾这么问着。
他点点头,又想起了童年。
他童年过的很好,没有朝堂中的争端,他也不爱这番,倒是喜爱热闹。
富有烟火气和人情味的家,才是他的家。
他要的回家,是回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那个家。
而不是像现在,家破人亡,山河破败的残垣断壁。
我想过陪陪他,可他日夜呆坐在几案边,如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木偶般,眼底的,尽是些无奈与绝望。
我开了个极其恶劣的玩笑。
“想死么。”
初一开口,他从痛苦的眼神转为清澈,他奋力的点点头,却感觉轻飘飘的。
假死好吗,我舍不得,这是我未开口的。
我其实还挺喜欢逗他玩,可这次,我是真不想他死去。
我不肯,怎么办。
我递了个眼神,他又落寞了,似乎是后悔病的不够重。
我将手搭在他肩上,言笑晏晏。
哈哈哈,怪我,怪我,我贵人多忘事,鹤儿早在去年便薨了,薨了。
你说,他薨了,到地下是不是会怨我不守信用,我答应过他的死不了的。
可怎么就……这般好的人啊。
他去了后,我再没收过第二个徒弟了。
怕他,在天的尽头,与我置气嘞。
小孩子,年纪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