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离不了京城,朝庭中有着千万双眼睛盯着他的去向,走错一步就将万劫不复。
每见洛云鹤与旁人谈笑风生,他只当将外人思为己,度过一个又一个无声无息的年头。
六年,这是洛云鹤不得回响的六年,而他用了自己的青春来偿还,十三年的风雨兼程。
他也知,洛云鹤是不会回他话的,唯有眼哞流转,细微举动才表他意。
但只有一个例外,在外人跟前,他唯有掩饰了表面上的所有不悦才能得到一次牵手。
一次牵手,一次拥抱,足够他回味无穷。
他亦希冀那孤傲的月能施舍他些微不足道的月光,可正是他的有恃无恐,才造就了今日的卑微。
他有找过许多的方子,以至学起了医术,都说医者难自医,他医不了蛊毒,他唯有倾尽所有寻找着各式药方,只为求一丝月光。
他知洛云鹤撑不了几天,便提心吊胆的时刻准备面对死亡,日日唤着龙熹教他做几只蛾蝶。
每每织好,他总喜抚着洛云鹤的手唤着他瞧,纵使投向他的那双眼哞黯淡无光,他也在所不辞。
他总在洛泽珉枕眠的过后,淡然抚上房中深深浅浅的爪痕,看着周遭的满目疮痍,也唯有莞尔一笑。
他笑的,不知究竟是过去愚昧无知的他,还是现在逐渐疯魔的小先生。
从一开始天真浪漫的洛泽珉,再到后来心狠手辣的洛绾缨,他从未悔过当初为何未及时劝阻,只因即便劝阻也是徒留。
这条路洛云鹤是必然择过利弊,择过来日的,他早已没有退路,唯有杀出重围,才能留得一线生机。
再细瞧那些爪痕,他更多是怜惜,怜惜那个从前爱玩爱笑的小师父,最终被他与朝堂塑造成了一个八面玲珑的疯子。
他沉醉着那位君子的孤傲,却又亲手磨灭了他的自尊,终日陷身囹圄。
他曾亲眼见着洛云鹤神色平缓的拿着匕首割开了自己的手臂,而他却只能小心翼翼的抱着他颤抖着唤着洛云鹤的名诲。
那天不知该唤了多久,只知一开始从容不迫的云鹤突然间抱着鲜血淋漓的头颅在极其悲怆的泣着,他也只能哄骗着还了刀。
他在不知不觉间,早已被自己在年少时无意中刺出的一柄剑捅入心脏,推向那更深的深渊之中。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是北京城久来的初春大雨。
同往常一般,我科室的门又被吱呀呀的推了来。
来了一位,很奇怪的病人。
那病人戴着狂野的摩托车头盔,身上却是板正的黛青色唐装,手上还拿着沉香木制的佛珠在盘玩。
身上还带着柔和的茉莉花香。
令人感到温柔而又舒适。
可摘下了头盔,又是一番景象。
那是一位如月色般苍洁的男人,留着长长的头发,还夹着两只狐耳发夹。
举手投足间,带着从容优雅,何其温柔。
抬起眼来,我更加确信了我的想法。
肤白胜雪,是一种久不见光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