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再怎么恨,再怎么痛,可他依旧是希望魏熙云忘了这黄梁梦。
他只是一个无法轮回的魂,早已破碎不可救药。
可魏熙云是好的,魏熙云把他一点点的拼凑,却又要将他跌个粉碎。
何必呢。
因为他太聪慧,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喜爱何物,得到的机率和是否会没有回报。
正是因为他太聪慧,他才一步步的步入了他自己布的棋局,成为他自己的棋子,无论回报,他只是一心爱着芫姑娘足矣。
无论如何,纵使是苍生百姓,还是江山社稷,只有芫姑娘能让他甘愿不入轮回。
只是……
他算计一切,却从未料算魏熙云的痴,他早已知晓何为欢喜,却从未料算到这世上也有人,为了博他一笑,情愿陪着他生与死。
可他也是甘愿。
可为什么就连他这般腌臜的人,依旧会被爱,会被喜欢。
“小鹤儿,你为什么睡了那么久。”
自那日冬至后,魏熙云总是喜爱在日暮时呆呆的坐在他冰冷的墓碑前,不厌其烦的问着。
墓碑上墨痕未干,却是被雨水晕开了墨渍,碑旁的桃树亭亭如盖,一片翠绿,惹的些眼疼。
一日复一日,他不愿听虽死犹生了,以至是慕羡峨来唤他吃些吃食,他却打了慕羡峨一掌。
他至今忆的那一掌多清脆,他第一次见慕羡峨泣不成声,只是一掌罢了,而慕羡峨却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呆呆的站着,平日里高傲的凤目氤氲着水汽,手抚着鲜红的掌印,恨声道。
“生了记恨,死了却说爱,说的倒轻巧,你可知他为了谁而死,他若是泉下有知,看着用救下的人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真是既荒唐而又可笑至极。”
慕羡峨走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冰冷的石棺和一块墓碑。
还有一个后悔至极的人。
他将那话品了千万遍,品出的,却只有洛云鹤在临死前留下的话。
权倾天下的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就连那龙椅上的人都能掌控,家业覆盖了大半个京城的人。
怎么就死在了寒冬的夜暮前。
恨你。
爱你。
又是哪句真哪句假。
分明是温柔到赠他枝花都会哭的人。
怎么可能就那么死了。
分明是温柔到对他极差也毫无怨言,却会因一丝恩惠而甘愿赴死的人。
怎么可能会说恨。
眼中藏都藏不住的牵挂怎能是假的。
分明自己都是个孩子,却在十五那年扛起了整个家族的人。
分明…分明……
其实他刚开始是真心对我好的。
这句话击溃了魏熙云的内心。
其实是他对一个早知恨意的人,好了六年。
所有最开始的恨意变的不知所踪。
本以为是一厢情愿,却是……
两个在寒雪中期盼着温暖的人,却是早己暖了他人心肠。
魏熙云笑了,笑的是那般悲戚,笑着笑着,温热的泪顺着眼眶划下,似断了线的珠串,滴滴顺落。
连那流光溢彩的云鹤贝雕发饰都遮不住光采的美人。
“云鹤,萨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