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魈没有想到,九宸对他放肆的行为容忍程度这么高。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何况……紫衫半褪,青丝如瀑。此等美色主动送上门来,若没半点反应,还算男人?
等到梵魈结束后,将九宸扶起时,他惊讶地发现,九宸的脸颊上残留着两道泪痕,就连眼角也还红着。
“呃,陛下你别哭,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梵魈一时语塞,连忙从身后搂住九宸,磕磕巴巴道:“我就,就想逗一逗你,没有那个意思,我——”
“孤没哭!”九宸本来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被梵魈一搂眼中又泛起泪光,他一把将他甩开,怒道:“该死的东西,你是水刑还没受够么!”
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如今九宸流着眼泪说着这种话,这种威胁根本不起作用。梵魈连忙爬过去,急道:“陛下若是生气了,尽可打我骂我,我是鬼,不会痛的。陛下可是神帝,我……”
梵魈擦拭着九宸脸上的泪水,说话的
声音越来越小。
是啊,他是神帝。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人想做的事直接提出便可,根本没必要这般“拉拢”。相反,他带他离开了弱肉强食的冥界,又几乎将一整个炼器坊送给了他,又那般温柔相待。
况且,那些话,梵魈刚才被情欲冲昏了头脑,现在想起来就连自己也觉得十分过分,更别提九宸了。
是不是,眼前这位神帝,根本没有传闻中那般残暴不仁,心狠手辣呢?
“你又想干嘛,你——”
梵魈没有给他再次挣扎的机会,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走向水池,“那东西留着会生病的,陛下耐心点,稍等一下。”
梵魈刚把他放入水池,迎面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
“孤自己会洗,”九宸连忙一手拢紧滑落肩头的睡袍,一手食指直直指向大门,“你,滚出去!”
本来紧锁的木门在神力的作用下瞬间大开,“嘭”地甩到墙上。
“好,我滚,陛下好好歇息。”梵魈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斗篷,一把套在身上。
像是还不解气一般,九宸甚至抓起篦子砸向他的后背。
“想不到陛下还有力气。”梵魈脸上被扇得发麻,忍不住回嘴道。
“再敢多说一句,滚去寂灭海受三百年水刑。”九宸恢复了冷静,声音冷冷淡淡的。他扶着额角支在池边,胸膛在温水中上下起伏着。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他迈步跨出水池时,发现门外隐隐约约有一道人影,看身形,那人是跪着的。
“怎么还不走。”九宸打开门。
“等陛下气消了,我再走,”梵魈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激动,“晚间温度骤降,陛下刚沐浴完又站在风口,仔细着凉。”
“孤没那么脆弱,”九宸的目光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你回炼器坊吧,不必再跪着了,孤看着碍眼。”
语毕,他拧身便走,不再多看梵魈一眼。
他还是伤心了,梵魈想。
他怔怔地跪在地上,储物囊里的玄铁硌得他掌心生疼。
等他起身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那么,等他睡着了,是不是可以——
他再次跪了下去,以一缕阴气附在窗边,探查九宸的气息。说来也是奇怪,神界的一切结界似乎都对他没有任何效果,等下去之后他得好好研究一番神力与阴气的相克之道。
等到九宸的气息平稳,逐渐熟睡,他便起身推门,本来就是鬼,气息不易被察觉,放轻步伐这种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玉牌到手时,他竟有些伤感起来。
不过想想也是,半个月来两人只见了两面,次次都是闹得极不和谐。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只罪鬼,既不是对神帝陛下来说必不可少之人,也不是品行端正,恪守礼法的谦谦君子。他对他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早些离去,免得再生出……痴心妄想。
这时,那熟悉的冷清嗓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你若想离开,跟我讲一声便是,大可不必这般。”
做贼被抓了包,梵魈的心脏突突跳动,一时间冷汗直流。
九宸继续说道:“你若在神界憋得闷了,我最近正好有空,可以陪你下去走走。”
梵魈咽了下口水,“陛下,我……”
后面的话,他不知该如何说。
“炼器坊,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