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不是阴天就是下雨,这样的天气在夏季最是折磨人,薛母带着薛祈到银行取钱,她分明只有四十几岁,可头发却已经花白了过半,看上去平添了十几岁。
薛祈被母亲领着取了号,金属的机器是滚烫的,漆黑的椅背亦然,只消坐下去片刻便会出一身的汗。
由于那天是周末,人异常的多,两个人排了一个下午,大屏幕才算出现她们的排号——前面还有十个人。
薛祈拿出纸巾给母亲擦汗,却看见按次滚动的号码之间插进了一串序列,之后又插了几个,人群开始变得嘈杂,纷纷议论不休。
薛祈明白,这一串号码为什么可以插队,因为数字前面是V,大约是银行的VIP客户。
这下她们就又要等至少半个小时了。
薛祈暗自捏紧了拳头,想要扬名立万,出人头地的决心又深了几分。
V520被播报出来,却无人上前。
薛祈正无所事事地坐着,就见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恭敬道:“薛女士,到你们了。”
薛祈和母亲一怔,觉得他们应该是搞错了,但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就赶紧到窗口办理手续,取走了钱。
临走前,薛祈收到了一张卡,说是以后拿着这张卡就可以随意插队。
她思忖片刻问道:“是谁让你给我的?”
对方越沉默,可她却越笃定。
“他在楼上对吗?”
没等对方有所反应,薛祈便冲到了楼上,可惜上面空无一人。
“肖先生今天还有通告,一早便走了。”
薛祈有些落寞:“哦。”
薛母好奇地问:“你朋友啊?”
“嗯。”
他是一个我仅有六十七天没见到,便已经分外思念的朋友。
虽然薛祈再没去过那家银行,但这张卡她却一直保留着。
肖战进了一个剧组,似乎要拍一部电影,几乎杳无音信。
直到薛祈收到一封远方的来信。
信里对她的称谓是阿薛,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信上说,仅仅一个月,眼前的景色从一望无垠的草原变成了风尘漫天的荒漠,拔地而起的藏教塔变成了巍峨矗立的金字塔,可我依然留恋故乡的望京楼。
信上的字,龙飞凤舞,不必看落款,薛祈便知晓是他。
她只希望他平安顺遂,希望他无灾无难。
C市已经八年没有下过雪了,可那一年却大雪纷飞,肖战沉寂已久的微博更新了一条他在机场的自拍。
薛祈立即穿上了羽绒服,冒着风雪赶到了机场,接机的人把原本空旷的大厅围的水泄不通,门庭若市,她拼命往前挤,却连他的一根头发也看不见。
就在她预备失望而归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只手拉住了她,她下意识挣扎,最后还是被拉到了一个角落。
逆着光,她看清了漆黑帽檐下的那双眼眸,深邃似海,璀璨若星。
肖战戴着黑色口罩,却仍然能察觉到他气息的急迫,没等薛祈开口,他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那怀抱温柔且有力,克制又急切,直教人沉溺。
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彼此的心跳声交错着,薛祈看见远处的人或是手捧鲜花,或是带着礼物。
她小声呢喃道:“我没有给你买花。”
他轻笑着回应:“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