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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期盼》022我想保护你

殷殷期盼

1

莫七的手握得紧,殷盼想挣脱出来,却没有机会。她躲不过莫七那炽热的目光,灼灼地定在她的脸上,把她的脸烧成通红通红。

“你知道我想要说什么,我......”

殷盼内心焦虑,她心中的想法得到了证实,这些天来,莫七对她,已经不再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了,他好像超出了朋友,越过了一个层次。

“我想,我想要保护你,就像今天这样,保护你。”

殷盼猛地抬头,挣脱开莫七的禁锢,推门而出。

她敲开莫北的房门,“你主子受伤了,你快去照看一下,记住不能让他沾水。”又想了想,这句话是不是有些多余。

回到自己房间,殷盼背靠在房门上,神情有些恍惚,她无声坐在地板上,比手指触碰到冰凉的地面,蜷缩起来。她想起莫七今晚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啪嗒!”

窗户那里发出了声响,殷盼回惊,顺手拿起身边已经熄火的烛台,慢慢朝窗户那边移动,。近些看来,那里有个身影,身材纤细,像个女子。

窗户一打开,殷盼的手就猛地放下一落。

“公主!”

殷盼默默放回了手,只见晓月从身后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放到窗台边上。

“这是公主要的东西,上回没有来得及给公主,公主就匆忙离开了。”

晓月并没有因为殷盼的动作而感到惊讶,表情冷冷的,将东西交给了殷盼。

“这些天,公主还是安心呆在莫府比较好,探子来报,宫中那位已经开始动手了,很快,他们的爪牙就会伸到云城。”

殷盼没有说话,心不在焉的摸着檀木盒子上的花纹,眼神迷离。

晓月见殷盼不对劲,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也不见其效果。

“公主?您考虑的如何,还需要属下帮忙做什么?”

“公主!”

她一袭明黄淡雅长裙,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的愁思。

“我知晓了,这些日子,你也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说完,殷盼看着渐渐离去的晓月,消失在夜幕中,不见踪影。

遥看那轮月,竟是一抹淡淡的黄晕和寒彻入骨的冷光,殷盼摸着那枚玉佩,想起了她第一次与莫七相遇的情景,那将是一场怎样的相遇?

琴声,悠悠,从某个地方传来,殷盼一听,觉得很熟悉,再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那次她在上仙楼弹的曲子吗。

舒缓的音调,柔美的琴声,清脆的童音,与这夜是如此的协调,殷盼那颗烦躁的心也渐渐随着音乐平静下来。

晚风轻轻拂过面颊,殷盼仿佛还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她把手伸出窗外,似乎是想去抓住大自然送来的这一切,虽然收回的手里什么也没有,但她却觉得沉甸甸的。此时的她,早已成为这和谐场景中的一部分。天地间,唯有月亮、琴声、晚风和她。

2

适逢中秋之夜,殷盼仰望天空,望见一轮圆月,但不是我们常说的一轮皎洁的圆月,天空中有层层清云,如烟似雾,弥蒙在月光下。月晕恰恰是这圆月与清云的红娘,牵于二者之间,淡淡的点上一圈,既不喧宾夺主,又有万般娇态。

有人说,新月似芽,半月如瓢,圆月如西子之明眸。这似明眸的圆月要用在中秋之月上,实为不妥,谚语有“八月十五云遮月”之说。云生月隐,神秘、迷离。此中秋圆月虽不及西子之善睐明眸,却独具情调。

殷盼儿时愿随月在云中漫步,听荣贵嫔讲古老的传说;也愿站在静处悄悄凝望。不过,这一切都化为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这才是真实的接触,是老朋友的祝福。许多人愿意在屋中欢饮度过这中秋之夜,而殷盼却更喜欢在宁谧的夜晚,在高高的阳台或户外倾听月的歌声,感受“月中清露点朝夜”。

她曾读过诗人曹松的《中秋对月》中“直到天头无尽处, 不曾私照一人家”的诗句,也曾看过李白《峨眉山月歌》中“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的绝对,还有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

这些难得的佳作中曹松的诗抒发的是不平,《峨眉山月歌》抒发对故友的思念,自请先生的文章抒发哀愁。

他们均写月,写月的无私公平普照大地,写月的淡淡月光给人的安慰,纵然其中并非都是中秋圆月。月亮从古至今都是思念、温柔、恬静的象征。尤其是中秋圆月,多少诗人睹物生情,写下传世之作;又有多少离别之人的惆怅。而殷盼却没有这样的哀愁。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江南水乡般淡淡柔柔的雾霭,每一株花草在风里低吟那千年的情思。一进院,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原本荒疏的院落,竟在花草的衬映下显得生动质朴了些。墙外的高树上,间或着几声惊人的鸟鸣。墙面虽斑驳,但从墙上砖搭成的小窗和四周的装饰,仍可见其洒脱简丽的风格。屋顶出檐比较少,正是前些年在工匠间流行的制作样式。

时值盛夏,庭院里芳草萋萋。入目皆是深绿,明黄与浅桃红色的花草。青草和绿叶的气味无声的飘荡,院中置着小小的鱼缸,水面睡莲静绽,浮萍青青,几尾红白相间的金鱼在水中游弋,不时啃食着浮萍和莲叶。

这一切和谐的景象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给震的稀巴烂。

一名女子瘫坐在地板上,身体一抽一抽的,眼睛里还不断涌出泪水,她的声音已经哭哑了,却还在止不住的求饶。

“母亲,阿敏求求母亲,不要让女儿进宫。我娘就我这一个孩子,求求母亲!”

尚书府的大堂上,端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龙井茶端在面前,红唇轻启,抿了一口茶水,不言享受。

“李敏,你小娘生病了吧。”

台下的女子一愣,错愕的看着她,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表情确是精彩绝伦。

“这才对嘛。凭你的姿色,肯定能得了王上恩宠,到时候封个昭仪婕妤,别说你小娘的病了,你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不愁了。”

李夫人轻哼,让一个庶女顶替了尚书府的嫡女,算是李敏莫大的荣幸了,别说是当今王上已经年近半百,就算是年纪轻轻刚登上皇位的,她也断不会将自己亲生女儿的终身幸福丢在王城中的。

李敏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李夫人见状,赶紧招呼着身边的嬷嬷,“还不赶快带二小姐去房间,好吃好喝的供着,别让外人传出去说我们怠慢了以后的娘娘”

她终究一生,也逃离不了这命运了吗?

另一座幽静的小院中,一位男子坐在亭子里。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男子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那男子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他低垂着眼睑,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王爷,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尚书府的庶女李敏,代替嫡女选秀,受嫡母的压制好几年了。她的小娘已经被李夫人的手下给毒死了。”

“那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母妃应该很满意,对了 江南那边怎么样了,六妹妹寻得如何了?”

“二王子殿下的手下找到了六公主,公主暂时在他府上,跟踪二王子的兄弟来报,二王子似乎很放心六公主在那里,他好像去江南还有别的目的,最近,有人看到他留连上仙楼!”

“上仙楼?舞坊,口味真是独特啊!”

“告诉李敏,交代她如何做,她小娘的事情先别告诉她,日后,会成为一个推波助澜的工具。”

小船沿着狭长的河道缓缓前行。迎春花临水而栽,袅娜地垂下细长的花枝,鹅黄色的花瓣腼腆地开满枝条,随着微风拂过水面,宛如少女揽镜自照,欲语还羞。明媚的阳光透过盛开的樱花树,洒下碎金般的亲吻,斑驳的树影荡漾在河面上。一缕淡淡的春风带起似雪的樱花,飘飞,旋转……漫天飞舞,最后依依不舍地飘向远方。若有似无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引人遐思;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花间,剔透欢快;船艄上,艄公轻摇船橹,吱吱呀呀,轻和着鸟啼相映成趣。

突然,眼前景色一换,进入了一片宽阔的水域,周边船只一下多了起来。大部分是和江南云城一样的乌篷船,也有不少装饰华丽的游船穿插其中,堤岸两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铺林立、客来商往,一派繁华热闹的清明上河图在眼前舒展开来。

3

一艘商船停在了云城的码头,船一停下,殷盼就急不可耐的上去去问船夫。

“我们的茶到了吗?”

得到回复,殷盼就招呼几位段易安手下的兄弟前来搬茶,不得不说,让段易安入股是殷盼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件决定。小伙子年轻力壮个个长得都很结实,看起来就是有力量有劲儿的一群人。

“多谢大家伙儿了,一会请大家吃酒!”

殷盼说着,大伙儿干劲儿大。“谢谢掌柜的!”

大家开心,殷盼也觉得开心,她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她不太确定,但那个人露出侧脸,殷盼就立刻认出了她。

连绮英,南疆人的长相独特,殷盼从第一眼就记住了她,她神色匆匆,好像是要去见什么人,殷盼告诉打头的弟兄,让他放下货后去对面酒楼买几坛酒,就记在她的账上。说完以后,殷盼跟上连绮英,进了那个小巷。

连绮英脚步轻盈,再加上她好像来过这里,熟悉这里的一切,也不知她是否察觉到了后面的殷盼,想把她甩掉,还是其他的原因,殷盼跟着跟着就跟丢了。

“雪色姑娘,好巧啊!”

殷盼还想上前跟上去,身后便传来了褚绪的声音。

“公子怎么也在这里?”

“要不然怎么说我们是有缘认啊。”

真是句句离不开缘分这两个词,殷盼皮笑肉不笑,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殷盼和褚绪,一起并肩走在回茶馆的路上,殷盼心里想着事情,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脚步也慢。大部分时间都是褚绪在问,殷盼在答。

“轰隆隆!”

天空传来了一道闷雷,顷刻,便下起了大雨。殷盼和褚绪跑进了一间小破屋躲雨。

躲得还算及时,殷盼的肩膀湿了些,再看看褚绪,头发都湿透了,身上的披肩为了给殷盼挡雨,也溃不成军。

“雪色啊,今天我可是因为你‘湿身’了啊。”

殷盼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将怀中的手帕拿出来,替褚绪擦拭了额头上的水珠,还有鬓角的湿发。

手帕上,还有殷盼的体温,带有丝丝茉莉的清香,褚绪呼吸一滞,多么熟悉的香味,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是她回来了吗?

“原来公子你还有愣神的时候,我还以为,公子‘百毒不侵’呢!”

殷盼破天荒笑起来了,嘴角弯弯,像极了褚绪画像中的女子。

褚绪内心深处的黑暗,便被这束光照亮了。

小破屋外,雨在哗啦啦的下着,雨水打在头发上,瞬间,一个干净清爽的人被雨水浇成落汤鸡,他的衣服还被扯下来一个口子,狼狈的样子像是在街头的乞丐。

“雨停了,我们快走吧。”

殷盼从小破屋中出去,看到门口那里有一块破布,还是一块上好的布料。

“有人来过这里了 ,还是在我们来到之后。”褚绪说,这件衣衫布料,很熟悉。

莫府,莫七的院子中,殷盼刚刚回来,就看到莫北端着一碗姜汤从小厨房出来。

“莫北,姜汤,你熬姜汤了,还有吗?”

殷盼很惊喜,她正需要姜汤。

“哦,七少他……”

“莫七因为心里的原因,放不下,拿不起的,跟着她,也被淋了一身的雨,衣裳还破了,一个堂堂莫府的大少爷,沦落成了一个乞丐模样,还不肯说出来,也是情到深处了吧。”

段易安拦住了莫北,加油添醋说了几句,眼神还不止向殷盼瞄去。

殷盼心里自然明了,将莫北手中的姜汤夺过来,“盛一碗姜汤送到褚绪公子房中,多谢!”

“我来我来。”

段易安殷勤的把莫北拉到小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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