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场雨,从淅淅沥沥到晚来骤雨急。
不厌其烦在医院一楼大厅导诊处等候的人们嗅到了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外,还有一股好闻的香气。
众人的眼光一下就被站在黑伞下穿着规整的西装,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的男人吸引住了,跟着出来的还有几个穿着职业装的人,但无一不被沦为背景,除了他横抱着的血迹斑斑的姑娘,安静的像个瓷娃娃,恬静的脸上没有丝毫生气。
夕阳被窗柩切成块,成片的散落在门廊前,白松安与急诊医生齐心协力把傅南北抬上病床,目送着她进手术室,眼神叫人看不清,摸不透。
热...
好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察觉到不同生物的气息闯进来,傅南北猛地睁开了眼睛。
开屏雷击。
女生的第六感向来很准,一个撅起的大嘴唇眼看着就要对上她的樱桃小嘴。
死寂的空气中爆发出一声脆响。
嗯,丑而不自知的厚嘴唇不见了,剩下一个趔趄坐在地上的捂着半边红肿的脸侧,留着披头士同款长发的男人。
大比斗带来的伤害太大,以至于他不断地嘤嘤嘤。想到刚才对方可能是见她不省人事出于好心想做人工呼吸而已,傅南北摸了摸扇痛的手,走到他身边。
“好啦好啦,刚刚是我误会了你,对不..白..白sir?!”
无人能想象,在短短几分钟内,她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波折起伏。
极好的长相,那双狭长的眸子,挺直的鼻梁,分明的轮廓,关键是脖子一侧小小的黑痣。
本人看了都要怀疑是分身的程度。
如果不披头散发,不穿着花里胡哨的豹纹衣服,没有闪闪发光的古惑仔大金链,眼里多一分冷感,傅南北真的会深信不疑他就是白松安。
“白什么白?是我救了你,你就要跟我say古德拜?那怎么行,你得陪我玩!”奇葩版本的白松安先逼逼几句有的没的,继而直接上手抓住她的手腕
一路狂奔。
神经病啊!这人一定不是白松安,因为他不守男德。傅南北跑得要yue了。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奇葩白的别墅很大,光是前院就像个小体育场一样宽阔,还摆放着一辆黑色迈巴赫普尔曼和白色的法拉利跑车...
露台半面是无边泳池,半面是休息区,繁茂绿植成了分割两边的天然屏障,深绿色的阔叶自然下垂...
经过镀金的卫生间,镶钻的衣帽间后,一路兴致勃勃的奇葩白推开自己的卧室门,傅南北当场石化,满目的乐高玩具,满地的零落金币,让她的表情加载卡bug。
家里穷得只剩钱,把钱像垃圾一样扔得随处可见,大概就是有钱人得乐趣吧。
怀疑人生的一瞬间,一个不明飞行物在眼前划过,傅南北一下把它抓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低头一看,眼珠子都快要被惊掉下来。
DIOR家新出的蓝星哑光唇釉,丝绒质感,听说延展性一流。这年头不是家里有矿的人,都不敢随随便便买。
正翘着二郎腿的男人,酒红色的鳄鱼皮鞋闪闪发着光,“交个朋友吧,我叫金矿。”
人如其名,又金又矿,富得流油。
翻了天了。如果可以,现在改名叫“白富美”逆天改命还来得及吗?傅南北咽了咽口水。
“叫我穷逼..啊不是,我叫傅南北,东西南北的南北。”
一不小心就差点说出大实话,咸鱼干的身份险些藏不住。
好在这小子选择性耳背,且精力充沛,屁股在凳子上还没坐热,他又拉着她趴在地毯上拼还没拼好的乐高积木图。
身子下面的地毯灰茸茸的,暖暖的很贴心,传闻中的富贵人家总喜欢有事没事买动物制成的毛毯使用,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还能有如此舒适干净的质感,傅南北好奇地歪过头多嘴一句,“这垫子好舒服,是什么做的?”
谁知对方听后两眼放光,“这是狼皮做的!”
淦,没爱了,为什么要多嘴问这个问题。
狼狼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对狼狼动手。
不行,回头一定要问问白松安,他会不会做伤害狼的事情,毕竟他们两张脸长得就是复制粘贴的,想法不谋而合也不一定。
有的话,就绝交警告!傅南北气得捏紧了小拳头。
夏季的热度暂未褪去,拂过的温热的风,风里都带着桂花的香味。
病床边的白松安生就一副清寂无欲的好相貌,就连单手撑着头休息都是披一身光芒,傲岸清俊。
送医及时,性命无忧。漂亮的少女平躺着,皮肤恢复粉白,生生把be变成了he。
“还在守着呢?”伴随着拉凳子的声音和一声清淡的笑意,白松安忽而转醒,陈克正替着傅南北盖上滑落的被子,微微挑眉,“你是不是希望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简直是荒唐离谱加可笑,上司关心下属不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吗?白松安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便象征性地敷衍了一句,“当然不是,真是无聊。”
然而就连他自己也没发觉,就在嫌弃着好拍档的没营养的玩笑同时,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含着的一抹懒散的笑意暴露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