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程和神原弥川喝着酒，眼睛时不时往她身上瞟，想，她腰真细，唇也好看。她是睡着了么？
楼下突然传来了枪声，许思安瞬间睁开眼，苗伦推开门“程哥，安生来了，他来找……”苗伦看了一眼许思安，没说话。
贺程拿起西装外套给许思安披上，扶着她肩“走。”
许思安跟着他往外走，苗伦带着枪跟上。
枪声不停响起，贺程扶着她出了电梯。
司机开着车过来“老板。”
“许一白。”安生开了枪，贺程摁着她躲了一下，拉开车门把她塞进去“走。”
贺程抬手对着安生开了枪，安生身边的人替他挡了上来。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已经听不到枪声了。
夜里的风有些凉，贺程看着她“你想死啊？”
许思安手肘撑在车窗上“你知道我身体不如之前了，反应慢了些，很正常。”
贺程抬手去捏着她脸，强迫她看着自己“最好是这样。”
许思安“嗯”了声“轻点，我这张脸经不起你折腾。”
他噎了一下，松开了手。
回到别墅，许思安蜷缩在床上，贺程过来摸了一下她额头“不舒服？”
她没说话，睁开眼“你会放我走吗？”
贺程抚着她脸，难得有从前几分温柔“不会，云缅太寂寞，所有人都死了，你留下陪我吧！好不好？”
她沉默了很久，她不舍得周嘉楠。
她拉着被子，想着周嘉楠的脸“我七岁就认识周嘉楠了，我们一起跟着阿婆生活，小学周叔叔把他接走了，高二的时候，他突然回来了，我那会不懂事，天天逃课泡网吧打架！我其实挺听他话的，他说什么我都听。”
屋子里很安静，外面下起了雨。
贺程握着她的手，他很少见过这样乖巧安静的许一白。
她垂着眼，在昏黄的灯光下睫毛微微颤抖“高三，他去麦迪逊留学，我送他去机场的路上，收到了韩涵的消息。她说她杀人了，那些年，一直都是她陪着我，可能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好，可是棍子落下来的时候，她永远都挡在我前面。”
“后来的，你大概都知道了，她死在监狱里，我到了南滇，枪法也是他教的，没多久他就被我送进去了，我顺着他留下的人脉，攀上了曼拉。”
贺程看着她侧脸，那年大雪，她坐在兰城第三监狱外痛哭，雪落的满头都是，他想，这个小姑娘怎么那么能哭呢？
后来，他在曼拉那儿见到她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她整个人像是淬了冰，头发都是白的，那一年，她也就二十二岁，开枪杀人，干脆利落，毫不犹豫，那不是一个卧底该有的坚定。
她真漂亮，像冰棱一样漂亮。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贺程弯唇，温柔道“我不会放你走。”
她说“我知道。”
她抽回了手“睡吧！我累了。”
灯被按灭，贺程轻轻带上了门。
欧文见他下来“人带到苏帕里了。”
贺程看了一眼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他拨了回去，含笑道“喂，七哥，刚哄小白睡觉呢！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儿吗？”
“阿生不懂事，我替他道个歉，方不方便见一面。”对面还算稳，他就更不急了。
“现在估计不太方便，你知道的，小白刚回来，我正在兴头上，不想出去。”这话说的非常无耻。
七哥扣着办公桌“你想怎么样？”
……
贺程挂断电话，骂了句“老狐狸。”
“下手注意分寸，别把人弄死了。”他说完带着苗伦一起出了门。
许思安醒的有点晚，贺程端着药把她喊醒“这么大的人了，发烧都不知道。”
她翻过身“我不想喝。”
他放下药碗“刚打了退烧针，医生说出出汗就好了，你是想去基地出出汗，还是想我帮你出出汗？”
许思安蹙眉“你有没有人性？”
他端起碗喝了口药堵住她的嘴，给她喂了下去，唇齿间弥漫的苦味。
许思安爬起来，端起碗一口喝完“可以了。”
贺程最近很忙，一直都是苗伦跟着她。
她在苏帕里玩，在卫生间里遇到一个保洁。
保洁塞给她一张纸条，许思安面不改色的进了隔间。
她打开，上面写了地址和时间。
她看完，把纸条撕碎冲走。
晚上贺程回来的时候，见灯还亮着，就推开了门。
“怎么不睡？”他问。
许思安翻了一页书“睡衣放在你枕头上了。”
贺程笑了“过来。”
她抬起眼皮“干什么？”
“帮我把扣子解开。”
她放下书，去帮他解扣子。
手搭在他皮带上“这不需要我帮你吧？”
他按住她的手“好人做到底。”
她抽回手，扭头转身就走。
贺程捞了她一把，把她捞进怀里“想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骂道“你顶什么？”
他手指滑进她衣服里“你勾引我。”
“你有病，贺程。”她喘息着骂他。
轻薄的睡衣一勾就掉，他咬着她耳朵“你喜欢什么姿势？”
许思安拦着他手“你先去洗澡。”
贺程亲了她一口，松开了手“那你去床上等我。”
等他出来，许思安已经睡着了。
他看着她，无声的笑了，他知道她故意的，以及在海宁那一次，她也是这么骗他的。
他其实也希望他们都能放下那些沉重的过往，希望她能够安安稳稳的陪着他，但他知道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因为他放不下，因为西图死了，他有多爱她，就有多痛苦。
可有时候他也会偷偷的想把战火全部驱离，让一切硝烟都无法再到达她眼前，希望她永远活在宁静里。
第二天夜里，车穿过霓虹灯，夜风格外招摇。
许思安看着窗，她冲苗伦招手“打电话给贺程，让他回来的时候，给我带束花。”
苗伦愣了一下，给贺程打了电话“哥，她说让你给她带束花。”
贺程愣了一下，笑了起来“电话给她。”
许思安接过来“喂。”
他声音传来，听着很温柔“你是不是想我了？”
她语气毫无波澜“给我带束桔梗花，不要向日葵，要非洲菊。”
“好好好，我忙完就回去，一定给你带。”
电话挂断，她起身，把电话递给苗伦，苗伦弯腰来接，她抄起果盘砸了过去。
她把他身上的枪摸了出来，拿走了他的钱包和手机，苗伦抓住她裤腿“他太辛苦了，你不要走……”
她顿住，从这个角度，苗伦只能看到她冷漠的下颌，她说“不论如何，我都应该回到周嘉楠身边去，你不懂，苗伦。”
她把冲锋衣拉上，缠着攀登绳从二楼跳了下去。
她穿过围栏，荆棘挂伤了她的脸，她在地上滚了一圈，抬手把血抹掉。
她跑出去了一段距离，一辆车开了过来“上车。”
周嘉楠……
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那些卫兵已经追了出来。
贺程看着车座上的花，忍不住笑了。
他手机亮了一下，他拿起来，瞬间冷了脸。
他打电话给苗伦，电话无人接听。
“不回家了，我们去边境线上。”他吩咐完，欧文看了一眼后视镜。
贺程打了个电话出去“带人去边境线，抢在出境前拦下她。”
许思安看着边境线上停着的警车，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没事了，安安，回家了。”周嘉楠解开安全带，揉了把她头发。
许思安去抱住了他，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周嘉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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