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装作听不见那边仍然在喋喋不休地问问题的加布里埃尔，马上挂掉了他的电话。程子凌转身准备开门出去，却听见门外传来的争吵声，他心头一动，没开门，站在门口侧耳听着。
“我都多少天没睡好了你知道吗？”是许芳兰的声音，“当年我要是知道都是你干的，我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你！”
“你现在才怪我？”还有郑如松带着愤怒的声音，“当初嫁给我的时候你不是高兴得很吗？这么多年富贵的日子你不也过得心安理得吗？你有哪一天想过程锋吗？”
程子凌没心情听他们夫妻俩吵架，原本已经推门打算出去，可听见程锋的名字从郑如松嘴里冒出来的一瞬，他推门的手顿住了。
郑如松还在继续说，程子凌从来没见过郑如松情绪如此激动的模样，“许芳兰，我帮你解决了程锋不说，我还帮你们养儿子养了这么多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不是说事情做得很好，不会有人发现吗？为什么他那个老战友周正三天两头地来找我？为什么他要一直问我当年的事情？”许芳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做梦天天都能看见程锋那张脸啊！”
“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被他知道又能怎么样？”程子凌听到这里心猛地一沉，“当时你怀着程子凌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么多？”
“那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郑如松气得几乎要发笑，“因为我什么？我给钱逼你抛下程子凌跟我结婚了吗？你自己爱慕虚荣，吃不得苦，现在却想倒打一耙？我告诉你，程锋死的那辆车上我确实是找人动了手脚，就算是这样，也是为了你能跟我在一起才动的！”
说着，郑如松语气忽然一转，道：“芳兰，你本来就应该和我在一起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和我结婚的。”
外面是很长时间的寂静，程子凌站在房间门口动也没动，像一尊雕塑似的立在那里。
“那周正的事情，怎么办？”许久，许芳兰声音很疲惫地问道。
“事已至此，我保证他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能证明程锋的死和我有关，如果让他知道真相他就不会再来烦你，那就告诉他真相。”郑如松斩钉截铁道。
程子凌在那个小房间里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客厅里的人全部离开，外间只剩下陈姨打扫时偶尔发出的声音。他心情很复杂，忍不住伸手去摸口袋里那张坚硬的薄薄的卡片，这是他大学期间郑如松给他打钱的卡，里面的钱他一分都没有用，郑如松打给他多少，现在卡里只多不少，他今天带来就是准备还给郑如松的。
程子凌终于推开门出去，陈姨不知道在哪里收拾，偌大的一楼一个人都没有，他把银行卡放在电视柜边，沉默地离开了郑家。
楼上的吴因埋头画画之际，一眼瞥见窗外开过熟悉的车，那是程子凌的车，奇怪......他到现在才走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