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魈”眸中的情绪并非心疼或怜惜,而是浓烈的欲望。
脸颊两侧的长发垂悬,掩映着她双颊的绯红。她唇瓣微启,似是呼吸困难。冰冷的指尖触上她的额头,指甲于一片黑暗中泛着血红的光。
意识一点点被抽离,她听见对方灵魂的叫嚣,那张狂的笑声饱含着满满的恶意。她感觉自身正一寸寸地陷入泥沼,越是挣扎,就下沉得越快。待到粘稠的泥潭淹没过鼻腔,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将她淹没、融为一体。
意识模糊间,九野隐约感受到自身的力气被一点点抽离,她费力地睁眼去看,只见一团团黑雾被指引着从她头部涌出。她想开口质问,唇瓣启合重复,却没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恐慌盘踞了她的大脑,此刻的他像是卸下了虚伪的面具,露出野兽的真面目。他眸中仅存的,只有yu望与暴戾。
扑面而来的是他不加掩饰的、交缠一身的邪气,无礼地侵入她的身躯,在其中搅动、缠绵,似要将她的一切吞噬殆尽。九野拼命挣扎,但无疑是徒劳之举。看着“他”脸上胜券在握的癫狂表情,似乎于“他”而言,那微不足道的反抗,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因素。
意识愈发混沌,仿佛灵魂被剥离,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而朦胧的,像是被一层轻纱所遮盖。
似乎是觉得无声的场景不够有趣,“魈”停下了动作,舌尖舔过嘴角,似乎刚才是在享受美食一般,但贪婪的目光暴露了他并未满足。反观九野仍无法缓过气,体内冲撞的两股力量似乎要争个不死不休。“魈”玩味地看着她,眸中是九野看不清的情绪。
没过多久,他的耐心似乎到了极限,再次操纵黑雾束缚住了她的行动。她眸光涣散,似乎已放弃抵抗,像失去了灵魂的破布娃娃,任由他摆布。此刻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般,让九野陷入片刻的恍惚。
那人笑得诡谲,看她的眼神如同玩物。
“这就是我所经受过的痛苦,你看如何呢?”
一团温热的雾气扑在脸上,掠过身旁,空洞的大脑莫名涌入种种她与魈的回忆。
‘我是说,如果是你的话,你应该能够保持坚定。’
‘我并非人类,不太能够了解人类的感情。’
“但如果是你的请求,我会考虑。”
他不是魈,绝对不是。
……这是在梦里吗?
但无论如何挣扎,她依旧无法执行任何动作,像是被粘在蛛网上的微小虫孑,绝望又徒劳,看着步步逼近的猎手将自己拆吃入腹。
九野绝望地紧闭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但随之而来的不是她想象的窒息感,先一步听到的,是利箭没入血肉的声音。
滴答。滴答。
殷红如璀璨的玫瑰,凄静地在身上人的衣衫上绽放、润然而开,缓缓渲染出一片瑰丽的月。
瞳孔骤然瞪大。温热的液体顺着箭身滚落,浸湿了她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