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死寂。实验舱外,掉落在地面的被挣断的铁环铁链,躺在已干涸的血泊之中,散发出腐朽气息。
一股难以忍受的医疗用品过期散发的恶臭飘散在这片的潮湿空气里。
眨眼间,灵魂仿佛在此刻被抽离,透过实验舱的隔离板,融入躺着那人的体内。
眸光聚焦,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但只要一深想发生了什么,心口就像刀绞一般痛。实验室天花板上悬挂的吊灯散发着黯淡的光,虽然微弱,但九野还是下意识想伸手去挡——不,并没有。因为四肢已被仪器牢牢固定住,没有动弹的可能。
九野目光游移,余光瞥见骇人的场景。最终,她将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衣着破烂,胸前的绷带有被撕扯过的痕迹,凌乱不堪。目光所及之处,手臂上插满针管,裸露的皮肤一片青紫,血迹干涸后的衣衫紧贴着皮肤,被镣铐束缚的关节处的皮肤已发炎溃烂。
耳边似乎回响起了震痛耳膜的惨叫声。伤口上有血汩汩流出,再次浸染了残破的衣襟。她轮廓分明的脸已被疼痛所覆盖,苍白的唇抿作一道不那么完美的弧线。气若游丝,让人产生了绝望,但她却矗强地想要活下去,双手虽已没了多大气力,却还是依旧握紧。
那人背对着光,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散着红光的眸子暗沉得像是洒了一层灰。他没有特意伪装,让九野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疯狂与压迫,如同猎人正要剖杀猎物一般。
眨眼间,眼前的场景再度变换。被禁锢的不适感顷刻消失。
水声叮咚,声音清澈。魈的唇边一直挂着浅淡的笑容。微风和阳光在花藤上绽放着类似永恒的错觉。
九野鼻头一酸,泪水决堤。她胡乱地擦擦眼泪,又害怕魈厌恶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便垂下眼眸,却不曾想,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不断下流。
她呜咽,试图用手遮盖因哭泣而扭曲的面容,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唇,想竭力制止抽泣,但身躯依旧抽动个不停。
看她哭泣,魈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浅笑着。
他迈步,足尖轻轻点过随风摇曳的草地,与之摩擦发出诡异的沙沙声。随即,将九野拥入怀中,一遍遍轻抚她的后背。
少女的眸中透出不知所措,浅浅的粉映上九野的容颜,脸颊两侧的长发垂悬,遮住她狼狈的面容。
不知为何,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紧紧回拥住他。交缠在她双臂间的长发泄露了她的恐慌。
“上仙,我回来了。”
湿润的眸光远扬,视线和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她努力与之对抗,最终不胜其力,像布娃娃一般瘫软在魈的怀中。
失衡的身体被打横抱起,“魈”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一遍遍抚触摩挲她绯红的脸颊。
此刻他眸中的情绪并非心疼或怜惜,而是浓烈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