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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子——被历史遗忘的“寓言型”纵横家

先秦诸子解读集:第一部历史文集

《阙子》一书,出自班固《汉书艺文志·纵横家》,姓名、年龄以及籍贯不详,知名度远不及苏秦、张仪,但是在萧梁这本书却受到了文化皇帝梁元帝萧绎的青睐,在出任荆州刺史时与刘孝绰的书信中我们得知阙子有一首名叫《幼南山之歌》的作品,《隋书》记载,梁有《补阙子》十卷,(梁)元帝撰,可见这本书对梁元帝的影响很深,以及于为这本在汉书艺文志里仅有一卷的著作续写,可惜失传。

阙子的身份根据东汉时期的学者应劭在《风俗通义》记载:“阙,姓也,承阙党童子之后,有阙子著书。”阙党童子这个人出自《论语·宪问篇》,当时有人问阙党童子是否上进,但孔老夫子却以“吾其居于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认为这个孩子是急于求成的人,而阙党这个地方在根据顾炎武《日知录》中记载,阙门是鲁荡公为了纪念东征东夷部族而建立的城门,孔夫子的宅邸据说就在这里,但是应劭在这里说他是阙党童子的后人略有不妥,同为战国时代的纵横家,苏秦、张仪、公孙衍等一众谋士以天下为棋局,以众生为棋子,“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的存在,阙子不见于先秦诸子的著作中属实令人费解,而且阙党童子的姓氏也是不明确的,古代没有血液鉴定无法肯定这二人是否有血缘关系,除非阙子是个喜欢研究纵横术的学者,为人低调但是暗中观察时局发展,著书立说;亦或者有关他的记载在秦代焚毁,总之,《阙子》以及它的著作者是纵横家文化的一大损失,好在《文选》、《太平御览》等书有保留其只言片语,我们才能在这些残篇中读懂《阙子》的思想。现代学者徐正英先生在《先秦佚文的文艺思想》中指出:

“鲁人有好钓者, 以桂为饵, 黄金之钩, 错以银碧, 垂翡翠之纶, 其持竿处位即是, 然其得鱼不几矣。故曰:钓之务不在芳饵, 事之急不在辩言。”该文以钓鱼为喻讨论了两个层次的问题。在第一层次上, 阙子认为, 从大的方面讲, “ 钓之务不在芳饵, 事之急不在辩言” , 从事各种学说的创立和广义的文艺创作与从事社会实务相比, 后者才是最急需的, 人们不宜把过多精力倾注到文艺创作中去。用今天的科学眼光和科学理论去审视阙子对学术和文艺这种远离经济基础的事业的定位, 应该说是比较恰当客观的。在第二层次上, 阙子认为, 从言辞本身讲, 要借助言辞解决实务问题、阐明道理, 不在于要不要言辞修饰, 关键在于言辞修饰是否合乎规范, 正如钓鱼多少不在于渔具装饰如何, 鱼饵芳香与否, 关键在于鱼饵是否合乎鱼的口味及是否适于鱼类食用一样。如果言辞修饰不合规范, 修饰得再华美, 对文章思想内容的表达也是无所帮助的。阙子这一关于言辞修饰规范化的阐说, 是对儒家李克“ 度义” 言辞观的直接呼应和发展。尤为可贵的是, 纵横家本是以纵横捭阖之论、耸人听闻之言立身的先秦思想流派和学术流派, 其学派人物却提出了与该流派立身准则相悖而与其它流派相同的言辞理念, 其代表性和典型意义是不言而喻的。它说明, 在百家争鸣大潮的涌动中,华而不实之辞所带来的弊端已为包括纵横家在内的越来越多的战国有识之士所认知, 因而激发出了他们在言辞问题上的自省意识和纠偏意识。

《阙子》是一本不可不读的著作,不管是在文学创作还是人生处世中,作为一本寓言书来读是相当不错的,本人将《阙子》的残篇罗列出来当做是研究纵横家思想的研究资料分享给大家。

①鲁人有好钓者,以桂为饵,黄金之钩,错以银碧,垂翡翠之纶,其持竿处位即是,然其得鱼不几矣。故曰:钓之务,不在芳饰;事之急,不在辩言。(太平御览卷八百三十四)

②宋之愚人,得燕石梧台之东,归而藏之,以为大宝。周客闻而观之,主人父斋七日,端冕之衣,衅之以特牲,革匮十重,缇巾十袭。客见之,俛而掩口,卢胡而笑曰:‘此燕石也,与瓦甓不殊。’主人父怒曰:‘商贾之言,竖匠之心。’藏之愈固,守之弥谨。(太平御览卷五十一)

③宋景公使弓工为弓,九年来见,公曰:为弓亦迟,对曰:臣不得见公矣,曰:臣之精尽於弓矣,献弓而归,三日而死,公张弓登台,东西而射,矢逾孟霜之山,集彭城之东,其馀力逸劲,饮羽於石梁。(太平御览卷三百四十七)

④任公子冬罗鲤于山阿,众人皆以为惑。既而鹯鹗击黄雀,触公子罗者千万数。(太平御览卷八百三十二)

⑤义渠之人,烹鼋鳖不熟,臊秽腥臭,中国之民,虽饥饿三日不启口,至死弗食也。吴章、庄吉受而和之,病人食之,为之轻体;万乘饮之,为之解怒。故鼋鳖至腥臊,不可加,然而病人为之轻体,万乘为之解怒,何也?吴章、庄吉之调存也。(太平御览卷八百四十七)

此段是对战国时期早期营养学的记载,同时作者通过这个寓言在告诉我们,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管这个王八是否腥臭难闻,要勇于尝试才能够出真知。

⑥矢集于彭城之东,并以所止为集也。於是极犬马之才,困野兽之足,穷相御之智巧。(太平御览卷卷三百四十七)

⑦西施自窥于井,不恃其美,犹佐汤沐;尧舜自窥于世,不恃其贤,犹须才德。况中庸而距谏!嫫母自窥于井,以为媚于西施;桀纣自窥于世,以为贤于尧舜。(太平御览卷三百八十一)

此段笔者以为是对自我的一个认知,西施不以自己的美貌而矜持,仍然需要梳洗护理;尧舜不倚仗自己的名声而观察世界,仍然需要才能与实际能力。而嫫母相传是黄帝的妻子,相貌极其丑陋;桀纣则是历史上的暴君,如果不知道自己的定位而去行事,只会得到一个坏的结果,颇有点苏格拉底“认识你自己”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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