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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实习生涯

存在上部

大四的我,开始实习了。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清河镇了。

父亲来我的学校看我,他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一些。他送我一部摩特罗拉的手机,说有事可以方便联系。我说那个孩子怎样呀?父亲说,爱的力量真的无穷,孩子奇迹般的恢复了。我说那太好了。那么,你和深圳的阿姨什么时候结婚啊。

他说再等等。

我说还要再等啊。再等就要老了。

父亲说,婚姻有时候,只是形式而已。我和阿姨都不打算再要孩子了。我们只是做个伴,一直到老。形式反而是一种束缚。说不定哪一天,彼此又有不同的想法了呢。

我说,爸爸,你比现在的年轻人还开放。

父亲说,爸爸,永远爱你。只是爸爸不能陪在你身边。

我说,那我以后,就找一个爸爸一样的男朋友。

父亲说,胡说!男朋友肯定要比爸爸优秀几十倍。女儿,爸爸希望你幸福,但真正的幸福,不是别人给予你的,是自己争取的。

我说,好的,我听你的。

我最后对父亲说,爸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到《未来》杂志社去实习了。

父亲紧紧握住我的手,女儿,加油干!

《未来》杂志是一本新兴的时尚杂志。和许多蜂拥而出的服饰类杂志不同,这是一本关注个人成材的时尚杂志。是以比较摩登的方式,展现当今时代的一些各行各业的精英。他们的工作,情感,生活,兴趣爱好等等。

《未来》是大开本全部铜版纸印刷,用那些精英中的俊男靓女做杂志的封面,而里面的内容,采取文字与图片相结合的形式,可读性强,包装和装订也异常美貌。《未来》杂志的销量很好,在春江乃至全国的排名都在前十位,所以,它对所有创作队伍里的人员要求也十分的高。

这次我和秦燕,也算是过五关斩六将,才考上了这所杂志社的实习的仅有的两个名额。

《未来》杂志社位于春江一条僻静的小道上。周围绿树环绕,芳草萋萋,别有雅致的氛围。这让我们这些在大学校园里的莘莘学子,也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惬意扑面而来。《未来》杂志社的主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姓冯,微微谢顶,微微发胖,一张笑脸和蔼可鞠,说话也慢条斯理的。

一见面,他就给我和秦燕两个绅士般的拥抱。他说,热烈欢迎两位美女大学生的到来。当天下午,他给我和秦燕开了个小会。谈了一些杂志社最近几期的构想。介绍了一些同事。最后,给我和秦燕也分配了任务。他说,你们两个,去医院采访两位主任,都是医院的精英。你,吕潇鸿,去采访我们全市最年轻的医院的院长,你,秦燕,去采访那家医院里面一位整形外科的女主任。接下来,你们和编辑部主任讨论一下选题,开始这两个人的采访与连载。我们预计要做三期。有信心吗?期待你们的成功!

接下来,就是按照冯主编的意思,和编辑部主任交流,听从他的大纲意见。会议一直到晚上六点才结束。然后才与编辑部主任挥手告别。

秦燕说,到点了,要不一起吃饭吧?

我说去哪里?

秦燕说,要不,就去家面馆吧?

我说面馆多寒碜呀。今天可是第一天上班,我请你吃日本料理。我爸来过了,给了我很多钱。

秦燕说,太棒了。这次你可要破费了。

我们走出杂志社,穿过一条马路,就是一家日本料理店。在这之前,我其实没有吃过日本菜,但看了很多日本作家的作品,比如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川端康成的《雪国》,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渡边淳一的《失乐园》…….这些日本作家的作品笔下的美食,总带着如同樱花般清雅脱俗的气味,令人神往。

在清河镇是没有日本料理店的。所以这次特地来尝尝鲜。看看味蕾下的日本菜,是否就和那些文字描摹得一致,还是有它自己别具一格的味道。

我们在榻榻米上坐下,点了两杯乌龙茶,还有三文鱼刺身,鳗鱼寿司,蔬菜锅,两碗乌冬面。我们边吃边聊。秦燕说,冯主编也是偏心啊,把一个男院长给你来采访,我去采访一个女整型婆,明摆着就是看你漂亮,对你偏心啊。

所以说,女孩子漂亮,就会处处受照顾。像我们这样的丑婆娘,还得付出更多的努力啊。

我说,你又不丑,别自卑好不好。

秦燕说,我自卑的呀。谁让你这么漂亮呢。

我说,就你嘴甜。

秦燕说,我写那整型主任可惨了,到时候还要请她吃饭,你倒舒服了,定是那年轻帅气的院长请你啊。

我说,这是哪跟哪呀,你都想得这么远了?再说,谁说院长一定会请我的?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秦燕说,我关心我口袋里的银子。

我说,你怎么知道,人家会请我?

秦燕说,男人请女人,那是社会规律,再加上你又是个漂亮的美眉。

我说,去你的,总是想得那么多。

秦燕说,这生鱼片真的好吃,我是吃了又想吃。

我说,比当年的小馄饨还好吃?

秦燕说,是的呀。的确比小馄饨要好吃。

我说,你变了呀。

秦燕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也是定律。

秦燕把三文鱼都吃完了。我又叫了一盆。

秦燕说,好吃的东西就是贵。贵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我扑哧一声笑了,我说拜托,不要再总结了好不好?

秦燕严肃地说,人生的总结,永远不会停止。

我和秦燕还是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不过离杂志社也不远。第二天,我们就从学校出发,奔赴新都医院了。

新都医院位于春江市的北部。这时候春江城已经通上了地铁。地铁四通八达,给出行带来了很大的方便。在这之前,只有在那些日本小说里见多地铁,而地铁似乎也是东京城里,很重要的标志之一。现在,它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见到了穿越在夜色里的列车,带着城市的高贵而清朗的气质,呼啸前进,勇往无前。

我和秦燕坐了五站,下了地铁,穿过一个大商场,就看见了医院的名字,赫然映入了眼帘。

我们先去院长室报道。

院长早早等候在那里了。还有那位整形主任也已经在会议室里。院长的名字叫凌山,他的名字让我想起“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古诗。而女主任叫文雅,的确也是名如其人,即使不是很年轻了,看起来依然是文静端庄,气度不凡。

在来之前,院长的资料我也大致了解了一下。他是六零后人,曾经是心脏外科的主任,在欧洲的很多国家都参与过课题研究和手术,直到前两年才回国。而新都医院是一家三甲医院,原先的老院长刚退休,凌山就接替了他的岗位,还提出了一系列关于医院和医患关系的新设想,所以医院的就医量一直在递增,最主要的是,他还开创了了“温暖服务”,

为那些些贫困的家庭免费服务,引起了很大的共鸣和好评。

而关于女主任的故事,可能更富有女性色彩。在日本和美国的经历,以及一些非常有艺术性的女性整容的创意,也让新都医院得到了社会广泛的关注度。

我们简短地交流了一下。秦燕就随女主任离开了。

而我和凌山院长留在了会议室。

我开始关注院长的面容。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但别有一种成熟稳重的身姿。他和很多医生一样,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皮肤很白,眉毛浓密,嘴唇丰满,棱角分明。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低沉而有磁性。他说,小吕,今天第一天来,要不先去参观一下医院?我给你好好介绍一下。

我说,当然没有问题。

然后我们一起站起来。他的个子很高,应该有一米七八的样子。不胖也不瘦,所以背影很好看,挺拔而有风度。我突然想起了韩国的影视明星裴勇俊,那种成熟男人的味道,在我们一路前行时,清晰地弥漫开来。

一同弥漫的,还有那种熟悉的来苏水的气味。

那是我曾经多么迷恋的味道。

那里承载着我已经逝去,却永远难忘的青春。

我想起了黄莺,想起了了卢伟强,还有医院里那一幕幕亲如一家的场面。

也想起了死去的母亲,远离的父亲。

当然,更想起了邱雨。

这个我第一次爱上,又永远失去的男人。

我的鼻子里酸酸的。想到自己背井离乡,来到春江,面临我的,又是怎样全新的生活?

我抑制自己的情绪,打起了精神,跟着年轻的院长,昂首阔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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