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打开了,两个大汉进来,把一个红头发少女拉了出去。那少女被拉到台前,她的身子颤抖着,低着头,不敢向台下看一眼。山羊胡子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把她的脸抬起,对台下大声道,“看啊,是个水嫩嫩的雏儿,看这双眼睛,像蓝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看这脸,掐一掐就能掐出水来,标准的小美人儿!开价三千个第尔汗!”
少女长得还算清秀,眼睛挺漂亮的,像我以前见过的一张油画,她茫然地看着台下。
“这小妞我要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胖老头淫笑着举起手中的牌子,我这才发现台下的很多人都举着一块木牌。
“好,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山羊胡子叫道。
一时没人应声,台下只是一片吵闹声。
山羊胡子看了身边的大汉一眼,那大汉立刻上前一步,手一扯,少女身少的那片布哧地一声被撕下来,顿时雪白一片,一丝不挂,我不由打了个冷战,闭了一下眼睛,半天才敢睁开,她赤裸*的身子瘦小稚嫩,颤抖着,如风中的百合。我等下会不会被撕了衣服,裸.体示众,上帝,我的身子除了妈妈和我自己,可是谁也没见过的啊,如果…….那我是不是要学电视里的烈女,一头撞死了算,我看看离我最近的一棵大柱子,想像着我血溅当场的情景,又打了个冷战。
“看这xiong!看这双腿!”山羊胡子用他像鸟爪一般的手摸着少女的身子,我想这时候她一定是泪光闪闪,真是太惨无人道了,谢天谢地,我是长在新社会的花朵,忽然一转念,我这会可是落入了比万恶的旧社会还不如的奴隶社会了,还以为自己是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三千五百个第尔汗!”一个秃顶男人粗气嚷道,把手中的牌子举得高高的。
“还有没有出更高的!”山羊胡子看着台下。
没人回应,山羊胡子回头看了看少女,她也太瘦了些,大概不会有人开更高的价了,他带着婉惜的语调高声道,“成交!”同时用小铜锤敲了一下手中的金属牌子。
那秃顶男人跳上台来,和山羊胡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用一块灰布往少女身上一搭,把她拉走了,那少女踉跄地被他拽下去,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没法形容她的目光,惊惧,茫然,无助,一只被捕获的小鹿一定会有这样的目光。
这太恐怖了!
这也是我的命运,不知道哪个长相猥琐的老男人会把我买回去,尽情催残,我的脑子中跳出了一个极可怕的词,这个词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那就是-----性nu!忘了在哪里看到这个恶心的词了。
我要回去!
我再也不要穿越了,也再也不想见周郎不想做真正的千娇百媚的小乔了,我只要做乔小乔,在一个二流的高中里过着平淡的生活,我再也不会惹灭绝师太生气了,也不会再让妈妈操心了,我一定做个好姑娘!做个绝顶的好姑娘!
安心,告诉我,如何才能穿回去!
可是我不认识安心,她也没有跑到这儿来,安心远在不知道多少年后的意大利,这个国家此刻也许根本不存在。
我恐惧地看着笼子中的少女一个个变少,像一件件东西一样被拉出去拍卖掉,简直要疯了。以前跟妈妈晚上散步的时候,在广场里看到有人在拍卖东西,当时还看上了一个手机,很小巧,红色的,当然妈妈不会给我卖,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被拍卖了。
只剩下我和欧拜德,台下的男人的激情被点沸了,没命地叫着,“把她们拉出来,马哈,这一定是你最得意的女奴,对吧!”“马哈!别吊我们胃口了!”
“安娜,到我们了。”欧拜德平静地对我说。
我奇怪她居然没有害怕,便看着她。说老实话,对安娜这个名字,我一点也不习惯。小乔多好听啊,安娜再漂亮再优雅,也不如小乔亲切。
“我这已经是第五次被拍卖了。”欧拜德咬了一下嘴唇。
五次!天!以前她都遇到过什么买主,他们对她怎么样了!我不由得又张大了嘴巴。
山羊胡子慢条斯理地踱到笼子前,对我和欧拜德上下打量了一会,露出黑黑的牙齿,“小可爱,你们可是今天的重头戏。”
他的手一挥,两个壮汉过来给我们解开绳子。
我吐了一口气,甩了一下又麻又疼的胳膊,像只小鹿一样被壮汉推搡着,来到了台前,与欧拜德并肩站着,这可不是我们学校在元旦表演文艺晚会的舞台,我虽然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可身子仍然忍不住如得筛子一般颤抖个不停。欧拜德悄悄地拉住我的手,重重地握了一下。我的心中安定了一些,不由地感激地回握了一下。
我看着欧拜德,她高昂着头,我看着山羊胡子的手伸向我,赶紧抬起头来,免得被他的肮脏的手捏住下巴。
“嘿,这两只小**!”
“长得真不错!”
“比刚才那些女奴强多了!”
“开价吧!”
“马哈,你还等什么!”
“……”
我和欧拜德成了大砧板上的两块肉,那些高矮不一,胖瘦不等的男人们兴奋着脸都通红了,人人争着向前挤,喊成一片,简直是地狱中群鬼的叫嚣!我真想掩住耳朵,对他们大声喊道:住嘴!我当然不敢喊,只有咬着嘴唇看着他们。
山羊胡子咳嗽了一声,用刺耳的声音大声喊道,“这两个漂亮的小女奴,是不是你们见过最漂亮的女奴!”
台下哄笑起来,“对!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货色,快开价!”
山羊胡子环视了一下台下,又咳嗽两声,慢悠悠地说,“这两个女奴,每人起价是一人两万个第尔汗!”
台下一下炸了锅,沸腾了。
“狮子大张口啊!”
“两万个第尔汗,从来没有女奴值两万个第尔汗,一万个第尔汗都没听说过!”
“马哈你疯了吧!”
“留着你自己用吧!”
“……”
那些壮汉也露出发愣的神情,不能置信地看着山羊胡子。
我不知道一个第尔汗值多少人民币,不过,我刚才看到那些被卖掉的少女,最高的价钱就是五千个第尔汗。欧拜德确实是这里面最美的一个少女,我不知道自己长得怎么样,如果跟欧拜德一样值钱,那我一定长得跟她一样美,我有些欣慰起来,起码没有穿越成一个恐龙。
“两万个第尔汗!”山羊胡子加强了语气,“有没有识货的人!”他好像对我们的外貌有足够的信心,并没有撕开我们的衣服,让我们赤身暴露在众人面前。
每个人都想挤到前面看一看这两个值两万个第尔汗的女奴,可是没有人举牌。
我看着下面粗鲁的发红的面孔,心里暗暗祈祷,拜托不要举牌,我宁愿回到那个笼子里面去,虽然我不知道卖不出去的女奴会有什么下场。
终于有人举牌了,一个很粗的好像公鸭嗓子的声音吼道,“左边那个棕色头发的,我要了!”是个很高大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红色的大帽子,绿色的衣服,欧拜德落入他手中,不知道会受到怎么样的摧残呢。
山羊胡子拈须而笑,道,“有眼光,这头发的颜色找遍天下,你也找不到第二个来!”
我看了看欧拜德的头发,棕色中带着一种奇怪的紫,好像是幻觉一般闪烁着,如丝绸一样光滑美丽,这样的头发确实罕见,只有在童话或者网络游戏里才能看见这样漂亮的头发,我似乎看见了一个小屋里,那络腮胡粗暴地拽着欧拜德的头发,把她的头向着墙上撞去,不由地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络腮胡傲慢地看了看在场的人,拍着自己腰间鼓起的钱袋,一副暴发户的恶心嘴脸。“没人敢跟老爷我加价,马哈,这小东西归我了!”
“有没有人加价!”
“有没有人加价!”
“有没有人加价!”
山羊胡子看着络腮胡,“归你了!”
络腮胡咧嘴一笑,乱蓬蓬的胡子中间有腥红的两片厚嘴唇,真恶心,他跳上台,就要拉欧拜德。
欧拜德没有松开我的手,她的眼睛微微斜着,看着络腮胡子,朗朗道,“老爷很有钱吧。”
络腮胡子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女奴居然用这种口气问他,可台下的人都盯着他,他呵呵一笑,道,“当然,全世界各地都有我的生意,连遥远的东方大宋王朝的朝廷都跟我有交易。”
大宋朝,我的上帝,我穿越到了宋朝那个时代,却没有在中国,而是来到了这该死的巴格达,如果在宋朝,说不定能附魂在李师师身上呢,或者李清照也不错,还有可能遇到我最喜欢大诗人苏轼呢,可是我现在却站在奴隶市场的笼子旁边,等着一别人花两万个第尔汗来买回去做牛做马!
妈妈,现在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对着乔小乔的尸体痛不欲生。我忽然想哭,眼泪不容分说,啪哒地落了下来。欧拜德看了我一眼,对络腮胡说,“老爷,既然您这么有钱,就把我们姐妹俩一起买回去好了。”
我一听有些发呆,看着欧拜德,姐妹?她说是姐妹?我的心一暖,太好了,在这异世中,我有一个姐妹了。
那络腮胡子一愣,看了看我,又捏了捏自己的钱袋,一下子花四万个第尔汗,买两个女奴回去,简直是疯了!他瞪着欧拜德,“老爷就只买一个。”
欧拜德嘴角翘了一下,露出一丝嘲讽,“对不起老爷,我们姐妹俩说好了,绝不分开。”
“如果老爷我一定要带你走呢。”络腮胡子哼了一声,一把拖住欧拜德的头发。
欧拜德微微抬头,“如果老爷愿意用两万个第尔汗买一具尸体的话。”台下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山羊胡子眼珠子暴出来,狠狠地瞪着欧拜德,恨不得活剥了她的皮的凶恶模样。
我的泪真的掉下来了,不全是因为想念妈妈。欧拜德,如果我以后还能再遇到你,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如果我们真的能在一起,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暗暗发誓。
络腮胡子停了下来,忽然用力甩开欧拜德的头发,然后狠狠地在欧拜德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口里咒骂了一句。我看着欧拜德立刻红肿起来的脸,气得真想一头闯上去撞死这个可恶的络腮胡,可是我想起我的身份是奴隶,若是冲撞了老爷们,说不定就像电影里的一样,会招来杀身之祸,因为奴隶的生命根本不是命,奴隶只不过是主人的财产,损坏了弄死了赔偿就可以了,他完全可以一脚踢死我,然后向马哈赔两万个第尔汗,他那么壮,一脚准能踢死我!我没命地咬牙忍住了,把嘴唇都咬破了。
这混蛋气哼哼了一会,然后转身向我,尽量把声音放温和,“那么你呢,愿意不愿意跟老爷走,你放心,老爷一定会让你穿金带银,快活度日的。”
山羊胡子一听,唯恐络腮胡子反悔,两万个第尔汗就赚不成了,连忙大声道,“这个比那个还好,你看,全世界你若能找出像这样的一头纯金色的头发来!”他看准了络腮胡就是对头发感兴趣,怎么会放过吹嘘的机会,他边说边伸出手,往我的头上一抓,我觉得我头上一松,长发哗地垂下来。
我的头发是金色的!我一听低头一看,果然是金色闪闪的,很长很长,几乎一直缠到我的脚踝,怪不得一直觉得头沉沉的,原来有这么多这么长的头发盘在头上,啊,这是我梦想的金发,绝对不是染的,货真价实,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记得我曾经染过一头金色的头发,回去被妈妈看见,立马就把我揪到发屋,把头发染回黑色,我还来不及在家里好好欣赏,找件衣服来配呢。现在我居然梦想成真,拥有了一头金发,如果妈妈见了,还会不会让我再把它们染黑……
“这颜色挺纯,不错不错。”络腮胡子残忍地打断了我的遐想,满意地点点头,把我的长发捧起来,放在鼻子低下一闻,露出迷醉的神色,这个变态的恋发癖冲我嘿嘿一笑,就要掏钱。
我收住泪,打定了主意,便大胆地抬起眼睛盯着那个脸上毛茸茸的混蛋,“老爷,我姐姐已经说过了,我们姐妹死也不会分开的,你要不一块买回去,要不买我的尸体回去。”
台下的人很兴奋地欣赏着这一出好戏,什么嘛,这又不是表演话剧,我狠狠地瞪了台下一眼。
络腮胡子掏钱的手停住,气急败坏到了极点,他憋了半天,冲我大骂道,“贱货!”说完真的向我一脚踢来,我早有准备,轻轻一闪,就闪过去了,我可是跆拳道黑带三段,没回踢他,已经算他走运了,台下传来一阵哄笑声,那混蛋气得脸涨成猪肝色,笨重的身体向台下一跳,拂开人群,走了。
欧拜德侧脸向我笑了一下。
虽然她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褪,可是她的笑容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