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有几秒钟,我就踩倒了实地,林梅的惊叫声还在耳边回荡着,见鬼了,身上怎么这么疼,而且一点也不像是摔倒了以后的那种疼法,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肉里的那种疼。
嘿嘿,毕竟还是跳进了安心的别墅,我睁开眼睛。
如果现在我面前有一面大镜子,我一定能看见自己的两个眼珠子像《变相怪杰》的那个搞笑的怪杰斯坦利一样,如弹簧般地弹了出来。
可我面前没什么大镜子,更没有穿着三国时代峨冠博带的衣服的古人,当然就没有我朝思暮想的周瑜了,我的周围一幅沸腾混乱的景象,各种叫声简直要把我的耳膜震破了。上帝,这是什么地方!
如果不是安心没搬走,而且正在举行化装舞会,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
我,真,的,穿,越,了!
很明显,这像集市一样闹哄哄的地方,绝不是什么化装舞会现场。
这,是,什,么,地,方!
我站在一个用木架搭起的高台上,这可不像是舞台,更可怕的是,我好像是站在一个大木头笼子里面,只有一样我绝对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在中国!因为在笼子外面高台下边,全是一些高鼻子蓝眼睛的人,绝大部分是男人,而且穿的衣服相当奇怪,几乎都是黑色的,偶尔也有灰色的,毫无款式可言,全像是一个黑布袋一样从头罩到腿弯,有的在腰间系了一根宽宽的带子,下面是穿着像灯笼一样的大裤子,头上顶着一个用布缠绕起来的帽子,又大又厚,这种打扮似乎在哪里见过,不是在电视上就是在连环画上。
我到底摔到什么时代的什么国家的笼子里了!
除了汉语外,我可什么语都不会说啊,看来指望不上这些长相跟中国人大异其趣的人们听得懂汉语了,我无比深刻地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习英语了,怎么说它也是一门外语呀。难道我穿越到这个我一无所知的鬼地方来当个聋子兼哑巴!
令我心里发慌的是,这些男人们冲我大声嚷着,声音连成一片,眼睛全死死地盯在我的身上,像刀子一般,从脸上,到脖子,到手臂,到胸,到肚子,到大腿,到脚裸,不放过每一个地方,我的身上开始嗖嗖发冷。
难道我穿越成了一只猴子,或者是一个怪兽,正供人参观取乐,那就太糟糕了!
我连忙低下头,看看自己是不是倒霉得变成了一只怪物,这一看之下,我更是惊呆得无以伦比。
上帝,我的上帝,我这是穿的什么衣服啊,确切地说,我几乎没穿什么衣服,只是几缕灰布,根本遮不住我雪白的肌肤,对呀,我的黄皮肤什么变得这么晶莹胜雪了!难道我现在不再是黄种人!我想用手掩一下身上要紧的地方,可是我完全动弹不了,现在我知道我为什么感到有什么东西勒进皮肉的死疼死疼了,原来我身上除了几缕灰布外,还有一根粗粗的麻绳,把我捆得紧紧的,双手还反剪着,疼得麻木。
巨倒霉的穿越!为什么要绑我,难道我的这个雪白的身体刚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给抓住了。
我只好抬起头来,看看会不会有帅哥来英雄救美。
我看不见帅哥,高台下尽是一些脑满肠肥长相粗鲁的男人,大概是这个时代这个国家里有钱的老爷们吧,他们嘴里嚷着,手向我伸着,一阵阵嘈杂声简直要把我吵晕过去。
“开价吧!”
“快开价吧!”
我汗,我怎么会听得懂这叽叽咕咕的语言,这是什么语种啊!我从来没有听过,更别说学过了,可我却神奇地能听懂,一定是做梦,我反剪着的手狠狠地互相掐了一把手背,疼得简直要尖叫起来,我哭,这不是梦!
开价,开什么价!
我侧过头,这个笼大巨大无比,我的身边还有一些少女,几乎全裸着,低着着站着,身子不住地哆嗦着,或棕或灰或蓝的大眼睛偶尔抬起来,似乎极为惧怕地闪着光,她们长得都很漂亮,年纪跟我也差不多,大概十四五岁。
笼子旁边站了几个高大的半裸着的汉子,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还有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半老头子,手中举着一个金属牌子和一个小铜锤,用公羊般的刺耳声音正在对着下面的人大叫,“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
我顾不上对那看起来肮脏的老头那可爱的山羊胡子大发议论,连忙低声问离我身边最近的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女,“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在干什么?他们要把我们怎么样!”我话一出口,发现自己竟然说着一种奇怪的语言,我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这种语言了,怪事,天大的怪事。我突然会一门外语了,而且跟中国话说得一样好,如果林梅或者别的同学,尤其是灭绝师太知道我居然能流利地操一门奇怪的外语,一定会把眼珠子瞪掉的。我忽然又想起不知道还会不会说中国话了,便低声嘟哝了句,“妈的,这是什么破地方!”流利干脆如初,还好,我没忘了本。
那少女抬头看着我,她长着很美,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令人怜惜的一张小圆脸,象牙色的皮肤,五官极富立体感,一双棕色的大眼睛略略下斜,像熊猫一般无辜可爱,嘴角的形状很美,微微翘着,显得很倔强,她目光露出奇怪的神情,“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想问一问,我刚才晕过去了一下,醒来就忘了发生过什么事了!”她当然听不懂我刚才说的那句中国话了,我把声音压得更低。
棕发少女叹了一口气,怜悯地看着我,“我刚才看见你摇晃了一下,以为你要倒下去呢,你是被吓傻了。这是巴格达最大的奴隶市场,我们要正在被主人拍卖!”她看了看山羊胡子。
巴格达!奴隶市场!主人!拍卖!
妈妈,救救我!我差点惊叫起来。
我这下才真正吓傻了,嘴巴张大到极致,这挨千刀的穿越,我操它十八代祖宗!我居然变成了奴隶,在《一千零一夜》里曾经看到过的巴格达,在乱哄哄的奴隶市场里,给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猥琐男拍卖,天啊!我不要活了!
“听说你是从亚美尼亚来的,你叫什么名字?”棕发女孩问我。
什么亚美尼亚,是什么见鬼的地方!我对这个“我”一无所知,身上一阵阵麻木的巨痛,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徐徐吐出来,勉强笑了一下,带着哭腔答道,“我……我叫安娜·卡列尼娜。”最近看了一本叫《安娜·卡列尼娜》的书,只好摇身一变,变成了那个美丽端庄仪态万千的安娜了,可人家是贵妇人,我却是一个可怜到了极点的正在被别人拍卖的奴隶,简直欲哭无泪。
“我叫欧拜德……”
一个大汉过来,瞪着我们,敲了敲笼子的栅栏,我和欧拜德闭上了嘴巴,纵是有千般疑问,此刻也只好让它烂在心里,那大汉不是普通的大汉,而是我所见过最大的大汉,超级大汉,比施瓦辛格还要壮很多,我若不听话,他几把就可以把我撕成一条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