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19岁人生里，程久从来没有那样主动地去追过一个女生。
直到遇见了马小超。
那个女孩也不是真的叫马小超，“马超”只是她的外号。
可能是因为她喜欢王者荣耀里的马超吧。
她是真正的名门出身，优雅端庄，温柔大气，于程久而言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宛如地上的蚂蚁仰望星空，地球上的人们仰望月球。
程久身上的烟火市井气息，他黑暗的过往——抽烟，喝酒、打群架…这份气息，不会因为后来他的富贵而改变。
但那样宛如皎洁白月光一样的人，却遭受着冷漠疏离。
忙着生意的父亲无暇顾及她，母亲虽然在外地，但母亲会给她报课外补习班、兴趣班。
马小超，她这17年来都守在空旷的高楼里，面对着一台偌大的钢琴，孤独而寂寞；家仆守着，束缚着，母亲只在意她的优秀，她像一只…在金笼子里竭力嘶唱的金丝雀。
直到，邂逅程久……
由着都常在闲月家里，二人混了个半熟不熟的半吊子朋友关系。真正让他们熟识的…
一次,从钢琴老师的小区里下来，她看见程久——在为钢琴老师所不齿的摇滚社里，抱着一把电吉他。
马小超遇见他在这里很惊讶，程久邀请她一起加入。
马小超不了，我还要早点回家…
程久哎呀，来一段嘛
程久没想到你在这里学钢琴
马小超坐在颜色绚丽的电子琴前，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舞动，灵动飘逸的琴声缓缓流淌。磁性的吉他音和入，隽永着最动人的旋律。
是一首古典的《献给爱丽丝》，却加入了程久恰到好处的电吉他的几下扫弦和指弹，多了几分新颖的动听，别有一番韵味。
马小超很惊讶，这是有多么熟悉，才能链接得如此天衣无缝，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见马小超的惊讶，程久摆摆手：
程久我也喜欢贝多芬。特别是那曲，暴风雨奏鸣曲。
马小超和他投机，俩人聊了许久，忘记了时间。
马小超糟了！
马小超忘记回家了，等一下被我妈妈打电话问起…
程久这多简单呐，就说去你同学家坐了一会儿
马小超可往常我都是车接送…今天也是
程久这倒有点麻烦
程久那就…走吧！
马小超啊？
程久一边带着马小超从小区后门溜出去，跑到了附近的黄小仙家，还不忘边交代她怎么狡辩。
在黄小仙家打了个电话给她的司机，目送她离开后，程久才安心回了家。
背后黄小仙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黄小仙.这娃，是不是暗恋我们家马小超？
自那以后，二人也加上了微信，相互倾诉下，感情日渐升温。
但优雅的白天鹅没有褪去束缚她的脚项，金丝雀没有打开它的牢笼；只是——多了人给天鹅项圈下深勒的旧疤上药，多了人给金丝雀旁安上了一只百灵鸟。
束缚仍在，她仍旧温柔优雅，疏离得体。
直到新年前夕，父亲母亲终于回来了一趟。
却是在听闻她成绩退步后，劈头盖脸遭了母亲一顿骂。
父亲劝解：“好啦，新年夜就别闹不愉快了。”
母亲却说：“我这是为了她的未来！”
马小超可是母亲，你想过这些不是我想要的么？
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她敢反驳了。
“你还敢顶嘴！”
“啪”，清脆的掌印出现在马小超脸上，逐渐变红。
马小超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着她，原来，这就是违背的代价。
她转身跑出家里，世界之大，却不知道去哪里，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看着除夕绚烂的烟火，美满的家庭们，她感到的只是寒冷和孤独。
… …
程久你怎么在这？
骑摩托车出来买烟花的路上，他遇到了马小超。马小超没说话，转过头去。
停了车，他下车跑过去，烟火又起，照亮了她干涸的泪痕，清晰的巴掌印。
程久也不问什么，从口袋给她一张纸巾，拉着她便上了车。
文具店在新年夜不止主买开学的用品，还有一对对红彤彤的春联，红艳艳的新春装饰品和五彩斑斓的烟火。
程久温柔的开口，低哑的嗓音慢悠悠地吐字：
程久你喜欢哪种？我给你买。
见她摇摇头。程久买了几盒仙女棒，一盒烟花，一盒“孔雀开屏”和一盒“滋百灵”烟火塔。
余光又瞥见一旁孔明灯，也顺手买了一个。
就这样带着一大袋东西，载着马小超回了家。
程久小姨？
程久妈妈却是在去前病逝了，不知道是不是他那酒鬼爸爸的锅。她小姨就这样把他当亲儿子养着，反正自己儿子在自己离婚后夭折了。
“诶！”那个和善又带着一丝不被察觉的精明的中年女人，看见他先是惊喜，而后是惊讶。
程久这位是我同学，家里爸妈都在外地，我想着带她来咱家，也热闹些。
“诶！小姑娘快坐。”
马小超戴着路上程久给她买的浅粉色口罩，正好遮挡住巴掌印的大部分。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许多。
“阿姨好！”马小超眉眼弯弯，看得程久小姨很是欣慰：孩子眼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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