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妈让医生办了手续、将点子哥旁边的床位给了闲月,并给闲月办了几天的住宿费,然后匆匆离开了。
闲月礼貌地询问问医生他得的是什么病;
“TWIC症。”
“得了他那个病,九死一生。先前他好好的,病情没有恶化,吃吃药就能抑制。他也是苦,从小开始吃药接受治疗,但是病情一直没有好转,时不时会痛上一阵…”
“秦医生!这里有个病人情绪不太好!”一个小护士慌张地跑过来。
“小苒,干什么这么慌张,不成样!”秦医生跑过去,小护士有点委屈的站在闲月身旁。
一众护士跟着进了那个病房,她见没她的活儿,就开始和闲月唠嗑。
“312那个病人啊,消极得很…听说你是他的看护人…”在和小护士交谈的过程中闲月冒出了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护士姐姐,即然如此,我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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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时的阳光照在他的床头时,他睁眼,惊奇地发现自己床边那个空病床,多了个病人。
他皱眉,不耐的按下了铃。
末时阳光本就空灵柔和,像是太阳落山的最后一点温柔。映在他眼底的光却不见踪影。他好看,甚至长得如最后的阳光一般温柔,可惜脸上带了些戾气,那本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
可是进来的护士却说,她活没几天了;不要吵带她,让她多睡会。
母亲让护士转告,商业繁忙,又有急况。
“又是这样啊……”漫长年岁里,无人问津。除了那位三年来常伴他的“忘忧草”网友;虽然她有点傻傻的,打游戏也菜,可惜他病了,不然还想在死前见见她。
母亲不在,床空了。
医院床位紧张,自然也就搬来了人。
他刚醒,又睡不着,望着新来的那个发呆。
白色医用纱帽下,不听话的毛渣钻出纱布。
咦,怎么会有女生剃光头?丑。
她翻了个身,似乎要醒了,然后就真的睁开了眼,“啧,都来不及躲。”他想。
“看什么啊,没见过美女啊!”她似乎被吓了一跳。
“丑。”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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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几日,他发现了,她和别人不一样。
旁人进来都是劝他活,劝他往后好好生活;
她却说:死吧死吧,你死了我就能独占一个病房了;只有我们两个重症患者了。
她说,死后尸体会一点点发青发烂……蛆虫会在他身上脸上安家;
咦,他才不想变成那样呢。
她很不惜命,迟迟忤逆医生的话,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叼着;
她还问他要不要来一根,真是奇怪。
他问她为什么吃糖,不是死的更快吗?
她笑的灿烂痛快:“反正快死了,没人会管我的。”
想来也是,也没有家属看护她。
后来他就会在她每次掏出棒棒糖的时候,把她手里的糖抢过,扔到窗外。
他愉悦地看着糖落在柔软的草地上。
她勾起嘴角:“哦~你这是会关心我了。”
更甚的是,病房里有监控,她也肆意妄为。
在一次他洗完手后转身,发现她在他身后。
陈家人寻找监控视角的手段确实是独有,不论是陈铭还是她。
这些日子里,或者说这三年,她难以道出和点点聊天的过程中,她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或许那是喜欢,怕道出便会失去对方的喜欢?
她用命令的语气:“低头。”
不知是不是方睡醒,他竟第一次照做。温热的物抵住他的额头。
他失了神,抬眼看见她满面通红,仍在假装坏笑:“你可以去法院告我,说我猥\亵你。前提是你能走出这个医院。至于你的嘴唇,还是留给你未来女朋友吧。反正,我是注定得单身一辈子——?!”
他不想她死这么快了,那一次,她被抵在角落处。他吻的青涩而小心翼翼,虽然这只算碰了一下嘴唇。听到脚步声后又溜回病床上。
她捂着红得微醺的脸,看他背对着自己那发红得与白色床单形成鲜明对比的耳尖,微不可查地笑了。
过后,她见他避着自己,从床底格子里抬出方格纸与红蓝笔道:
“来把五子棋,输了你就得当劳资男朋友!”
可他不擅五子,只会围棋。她手把手教他,就这样他输在了她狡黠的微笑里。
“你输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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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要去做最后一场手术了。”她道。
那人红着眼眶拉住她:“会回来的,对吧?”
她笑笑:“不知道。”
“不想你死。”
他忍着没掉眼泪,咬着下唇。
“那这样吧,我们来作个约定。”
她又笑,没心没肺地:“我知道你的病能好的,答应我。我也看见过你发病,不就那样吗?”
“去做你的手术,如果你忍住了,活下来了,我一定一定回来;到时你就陪我去游乐园,好不好?”
明明哄小孩一样的语气,
良久,他答应了。
沉重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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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的病人同意做手术了。”
医院变得忙碌,手术灯亮起,闲月说,
“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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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而来的母亲没能见上儿子最后一面,在ICU门外焦灼无声。闲月脸色早已发白,坐不住从长椅上缓缓蹲下,手指紧抓长椅。
这是第一次她距死神如此之近。
“_____这次手术的难点在于,由于在脑部,不能打麻醉,患者要有极强的意志力在手术中存活并配合主刀医生,一旦划错伤到神经纤维……”
他想起,盛夏里,清晨有鸣鸟,午时有蝉鸣,夜里有蛙声一片;病床边有她。
眼皮沉沉合上,冷汗浸透白色病服;终于结束了。
_____“手术成功。”
__________“这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的一场成功手术,记入医院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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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月写完小纸条,
“阿姨,这个给他。”
“我要先回去了。”
点点妈:“我送你……”
“不用,您好好休息吧。我叔叔已经在外面等我了。”闲月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
点点妈塞给闲月一个看起来很贵重的手镯。
“别拒绝了,收下吧。如此表达我的谢意,我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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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睁眼他就闹腾着要找她。
小苒护士回答:“她被送到第一技术医院治疗了。在那里,她活下来了。但我有个坏消息”
“她失去了部分记忆。据说,是最重要的。”
他不信:“她真的活的好好的吗?”
小苒护士告诉他,真的,拿出一个闲月预先拍好的视频。
看着她好好地醒来,他安下心。
点点妈又让他喝下温热的水,拿出纸条。
_________旁人不明晓纸条中写了什么,但他知道。
她会想起来的,他在等,等她记起来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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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闲月演过最用心的“戏”。
当四表弟一脸意味深长地问她“玩的开心吗”,闲月闭上眼睛:“可高兴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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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家时,点点哥又发了个抱歉。
“有点事,没回你信息。”
由于闲月觉着他的生疏见外,他得到了一个新外号——礼貌哥。
而开学也在步步逼近着。
果然吗,盛夏的尾,是抓不住的。
【完】
[打稿限时:三小时]
闲月某天考完试在学校晚修写的,有点赶。
闲月见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