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五阿哥派人回来报,说,说紫薇格格病重……”子苓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没等她说完,小燕子急忙放下手里的账本,提起医药箱便往外面跑去。
坐上马车,她才仔细地询问子苓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桂子说紫薇格格今早在给皇上采集荷露时失足落水,太医诊治过,没有生命危险,小姐不用太着急了。”
“我怎么能不着急?紫薇身子虚弱,上次已经落水过一次了,怎么还去采集荷露?她是想气死我吗?”
子苓心里也是焦急万分,不再劝她,只是催促小桂子驾快点。
马蹄急踏,马车疾驰在街巷上,终于在宫门前停下了。
小燕子火急火燎地往漱芳斋赶去,她是有功夫底子的,子苓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眼下也顾不得了,人命关天。
到了漱芳斋,便看到了五阿哥候在门外,似乎是在等她。心里着急,礼却不可废,小燕子向他欠身请安。
“五阿哥。你怎么不进去?紫薇现在怎么样了?”小燕子的语气里满是焦急。
“你不用太担心,紫薇受了风寒,太医说只要仔细调理不日可痊愈。”
小燕子松了一口气,“五阿哥,我有个请求,望你答应。”
永琪不做声,只是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紫薇体弱,这次风寒来势汹汹,太医院不方便贴身看顾,难免照顾不周,我想留在宫里陪紫薇几天,帮她仔细调理身体,请五阿哥应充。”
永琪恍惚了一下,只觉得有一团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闷得难受。
竟然有点不舍。
“这是自然,我派人帮你收拾东西。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行离开。”
小燕子行礼,目送他离开就往院内走去。
“紫薇,你怎么样了?”小燕子跑到床边急忙握住紫薇的手,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在发烧。
紫薇看到小燕子,意出望外,苍白的小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小燕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相反,我现在很开心!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小燕子的手再次探上她的额头,然后又巴拉她的眼皮,瞪大眼睛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紫薇好笑地拿下她的手,吩咐金锁把其他人都带下去。
“小燕子,你知道吗?皇阿玛他亲自为我吃药,这是他第一次离我这么近!他那既焦急又关爱的眼神,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紫薇进宫以来父女俩见面的机会廖廖可数,小燕子明白她渴望父爱,看来皇上心里还是有紫薇的。
“那太好了,你也算因祸得福,而且你漂亮,懂事,还这么优秀,皇阿玛怎么会不喜欢你,这是迟早的事罢了。”
小燕子转念一想,板起脸,神情严肃,可是没等她开口,紫薇先截了胡:“我是故意的。”
紫薇在小燕子面前总是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本领。
“你!为什么啊?自已的身体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寒气留在你的体内,排不出去,会有后遗症的!”小燕子着急万分,眉头紧锁,不理解有什么要紧的事值得紫薇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
紫薇看到小燕子焦急的样子心里也十分抱歉,但她不想继续懦弱下去了,必须先发制人。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跟晴儿开诚布公谈过,她祝福我和尔康,那问题就在于皇阿玛和老佛爷了。但我对他们实在没信心,这才故意跌进湖里,博取皇阿玛的宠爱。不过你放心,我是掐准巡逻时间才跌进去的,没在里面泡太久。”
“那你怎么会昏迷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昨晚我睡不着,把窗户打开坐了好一会,许是着凉了,今早就感觉有点恶心头疼,所以我想着不如将计就计,把这病好好利用利用。”
“你呀!这步棋未免太冒险!把我吓得七魂少了六魂半。”小燕子不满地吐槽道,手上却还是细细地为她擦汗。
“晴格格到~福大爷到~”
小燕子起身去开门,让晴儿进了房间,留下不方便进入紫薇闺房的尔康在大堂等着。
小燕子并吩咐明月彩霞上茶,笑着让尔康坐下,“坐吧,你站在这里干着急也于事无补。你放心,紫薇无大碍,我会尽力给她调理的。”
尔康听到她的话乖乖坐下,“紫薇真的没事吗?把她从水里捞起时,脸上没有一点生气,把我吓坏了。”
“寒症并非膏肓之疾,却影响深远、祸害无穷,不把体内的寒气排出去,万病就由此而扎下了根。紫薇还年轻,只要加以细心调养定是可以恢复的。”
小燕子抿一口茶,抬眼看到尔康还是愁容满面,竟然有点羡紫薇有一个这么紧张她的男人,似乎生病也不是一件坏事。
“不要愁眉不展的了,还是说福大少爷信不过我的医术?”小燕子故意逗尔康。
尔康紧皱的眉头放松一点,但还是情绪低落。
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刚好打探打探情报。
“咳,尔康啊,我想问你个问题。”小燕子放低声音。
尔康不解地看着她,“是什么问题?”
“就是——五阿哥心里有没有喜欢的女子?青梅竹马或是红颜知己之类。”
大婚次日进宫参拜长辈时小燕子就想托紫薇帮忙问的,当时紫薇心情不好,就没有开口。
“从未听说有这回事,五阿哥一向不近女色,平时一些妃嫔想给他搭红线,他都是一口回绝的。你怎么这么问?”
“呵呵,没事,没事,这不是怕你太伤心,随便开个玩笑嘛,别放在心上。”
在小燕子的活力与热情的熏陶下,紫薇的脸皮也有所见长。
“皇阿玛,女儿向您讨个恩典——以后我想经常到宫外走走,可以吗?”
看出皇阿玛的不解和犹豫,紫薇继续说:“我不是宫里长大的格格,老百姓的烟火气息和大自然的山光水色都令我魂牵梦萦。五嫂也说了,放松心情有益于身体康复。您看,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连累五哥五嫂分居两地,五哥现在肯定在怄我呢!”
皇阿玛听完紫薇一车子的大理由,她的那点小心思早就昭然若揭了。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的忽视让他心里有些愧疚,如果出宫走走可以让她心情变好的话,并非不可。
“你想出宫了和令妃报备一声即可。”皇阿玛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记得带上你的宫女和太监,让他们保护你的安全。可他们都不会功夫……”
这时护驾在门外的尔康眼里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挺直了腰杆。
皇阿玛早就注意到,紫薇落水,最着急的莫过于尔康,一下值就往漱芳斋跑,进不了格格的闺房就去厨房看着煎药。
“尔康啊,以后明珠格格出宫的安全就交给你负责了,务必保证格格的安全,若有任何闪失,朕绝不轻饶。”
紫薇和尔康,不失为良配,只是老佛爷那边……
尔康满心欢喜地领旨,生怕慢了一秒,这个美差就会飞走。
除了最殷勤的尔康,班杰明和贝丝得空了也常来看望紫薇。
心情最郁闷的当属永琪,独守空房好几天不说,根据月影的汇报,小燕子在漱芳斋过得有声有色,弹琴唱歌,把酒言欢,好不自在!
这天永琪得了空,便想一探究竟。刚进院子,便听到里面传来嬉戏打闹声,小燕子正坐在秋千上一高一低地摆荡,襟飘带舞,发丝飘逸,犹如仙子。
可是一看到他,她马上就变成了“五福晋”,恭敬地行礼请安,脸上爽朗的笑容也变成标准的笑不露齿。心里有一股失落感升腾而起,酸酸的,涩涩的。
难道我爱上小燕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