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围场山峦起伏,远眺关山漠野,蓝天如碧,绿草如茵,牛羊遍地,美丽的风光让小燕子的疲劳消散大半,把行李安置好就打算去找紫薇碰面。
正要走出帐篷,就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后传来一个清甜悦耳的声音,“小燕子,是你在里面吗?”
小燕子一听,急忙跑过去拉开门帘,“紫薇!正巧我打算去寻你,你倒先来了!”
两人紧紧相拥,许久才放开。小燕子牵着紫薇的手坐下,吩咐半夏煮茶,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谈话。
“姐姐是嫌妹妹不请自来吗?莫非舍不得你那独创的花茶?”紫薇故作娇嗔。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伶牙俐齿!那——尔康少爷知道你这弱柳扶风的外表下长了一张利嘴吗?”小燕子漫不经心地看向帐篷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帕子,语气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挑衅。
“你在胡说什么?”紫薇顿时偃旗息鼓,脸颊泛起红晕,娇羞地推了一下小燕子,双手捧着脸颊试图降温,“嗨呀,你这怎么这么热?”
小燕子哑然失笑,继续揶揄道:“还跟我装糊涂?半个月前,有一位器宇不凡的男子造访医馆,你猜,他是谁?”
紫薇咬着嘴唇,红着脸小声否认:“我如何得知?”
“咳咳,他说,‘我是福尔康,受紫薇所托,给你带来一封信’。提起你时,他的神情温柔似水。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你们关系非同一般!还不从实招来!”
“就——就是我和金锁收集荷露跌进池里,尔康巡逻经过把我们救了。”紫薇小脸上漾出甜笑。
小燕子明亮的眸子闪着兴奋,“原来是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你这美人,芳心早已悄暗许了吧?快说!你们互通心意了吗?”
紫薇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还没,我不确定他对我是什么心意,要是我自作多情,那不是丢脸死了?”
小燕子突然反应过来,“紫薇,采荷露你怎么不吩咐宫女去做,你身体娇弱,不能受寒。”
“我娘说过皇阿玛喜欢荷露茶,我也希望亲手烹茶呈给皇阿玛。可惜——至今都没能让他喝上……”
紫薇和皇上虽已相认,但缺失的十八年陪伴始终无法弥补,父女俩很少亲近。
小燕子握住紫薇的手,“血浓于水,父女间没有解不开的结,终有一天,你会得到皇上的父爱的。而且你娘的遗愿已经实现,在九泉之下她可以安息了。”
紫薇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了,小燕子,这次秋狝女子也有游艺活动,我们可以一起去玩。如此心旷神怡的风景真是久违了!我感觉呼空气中都是甜甜的味道!”
金锁前来禀告该入席晚宴了,紫薇坐在格格席,小燕子是大臣之女,坐在稍远一点的位置。
席间,小燕子发现紫薇总是望向一个地方,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然,是尔康坐在那里。小燕子心中暗笑,紫薇真是少女情窦初开,半点掩饰不得。
宴后,紫薇和小燕子在小河边散步消食。
“有人饥不择食,大快朵颐,有人茶饭不思,只顾看小郎君!从此天底下又多了一个痴情人!”小燕子随意踢着草地上的小石子,“我觉得尔康真是不错,温文儒雅,你们两个天造地设的一对!”
“嗨呀,小燕子,你别大声嚷嚷,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让别人知道了多不好,而且……”紫薇有点懊悔,今晚她一直不由自主地看向尔康,实在是有点不合大家闺范。
“明珠格格,我可以和你谈谈吗?”一道沉稳明朗的声音从两人的后方传来。
两人回头,发现是尔康,紫薇又喜又羞,试探性地看向小燕子。
“那我自己到前面走走,你有事叫我啊。”小燕子不怀好意地对着紫薇一顿挤眉弄眼,识趣地走开。
走了没几步,只见两位男子和一位女子在前方谈笑风生,小燕子进退两难,只得站在原地欣赏风景。
一声尖叫打断了小燕子怡然自得的心情,只见刚才那位女子跌倒在地,痛苦地环抱住腿。
小燕子本能地跑过去,看到女子脚上的牙齿印,心中明了——被蛇咬了。
其中青衣男子就要抱起她,“晴儿,别怕,我们去找胡太医!”
小燕子急忙按住他,正色道,“先别动她,被蛇咬后随意移动会加速毒液蔓延,毒一但进入心腹就回天乏力了!这位晴儿姑娘必须现在施救。”
伤口的疼痛让晴儿愁眉紧锁,呼吸加重,小燕子知道是蛇毒开始发作,不等他们回答,拿下腰间的手帕,紧紧扎在伤口上方,伏低身子将毒汁吸出。
晴儿痛极了,全身颤抖,冷汗直冒,终于还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小燕子吸完毒汁,吩咐两位男子带晴儿去找太医救治,一双熟悉的纤手从身后扶住脚步虚浮的她,“芸熙,你还好吗?”
小燕子摇头,给了她一个笑容,“我没事,紫薇,你扶我过去漱一下口。”
随后紫微请求尔康过去打探晴儿的情况,顺便请太医过来看小燕子,就扶着小燕子回了帐篷。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毒汁是随便可以吸的吗?你说我自私也好,反正你才是最重要的,下次救人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小燕子看着紫薇慷慨激昂的样子,全然没有在尔康面前的娇羞,顿时觉得好笑。
“我没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小燕子歪着脑袋浅笑。
“啊,怎么说到我身上了?我们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那你怎么脸这么红?刚才训我的神气哪去了?”
“就是——尔康跟我说,他对我一见钟情,还有——他说‘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紫薇的脸红到了耳后根。
“好美的誓言,那你答应他了吗?”
紫薇犹豫地点了点头。
“紫薇,恭喜你找到如意郎君!”小燕子由兴奋转为忧戚,“你这两个月在宫里没少受委屈吧?”
“我娘没有位份,没有封号,也没有一个显贵的家族,可想而知我在宫里的日子总是不会很舒心的……”
小燕子还想细问,门口传来通报:“明珠格格,太医来了!”
“进来吧!”紫薇朗声答道。
“幸得姑娘处理得当,晴格格已无大碍。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医术和胆识,正所谓后生可畏啊!”
“太医过奖,芸熙晚辈略懂些皮毛罢了,也是事出紧急才出此下策的,没给你们添麻烦就好。”小燕子不卑不亢地回答。
太医笑了笑,“微臣告退。”
“小燕子,今晚我们一起睡吧,就像在大杂院一样,谈天说地,说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