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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待何人(22)

圣诞豆腐脑

“如果你把生命中的每一年都当作最后一年来过,那么时间就不会显得那么拖沓恶毒,难熬的情绪也会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句话是谭新月刚在《皓月当空》上留下的痕迹,来自她很久以前的日记,因为由感而发,所以印象很深刻。

“我17岁那年,祖母去世了。我去了山村参加祖母的葬礼,看着祖母的灵堂和遗照,那一刻我仿佛天塌了。

  我失去了心理防线,这么多年一直是累赘一般的存在,我第一次想自杀。

  但是妈妈当时和我说,如果鬼魂在不到一年之内和自己的亲人重逢的话,会被阴间的鬼神耻笑。所以在18岁那一年,我为了祖母活了下来。

我19岁那年,妈妈给我报了绘画班,老师教我素描和水彩。也是在那里我结识了那位年轻女老师,是她带我入的门。我和她打了一个赌,我把我每天所看到的一切都记录下来,通过绘画把这个世界都呈现出来,以此证明事物的本身是可以留下来的。我画了初雪,画了日落,画了流星...

  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画画,好像正是由于这种念想,我靠着一张张图画活了下来。

我20岁那年,妈妈送给我人生中第一双高跟鞋,也是她和我说女孩子成年之后的第一双高跟鞋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

  因为高跟鞋是新的,所以我穿上的话就是它的第一个主人。鞋子会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可以带主人走向通往梦想的地方。所以这20岁这一年我依旧满怀期待的生活。仿佛梦想咫尺可得。

我21岁这一年,妈妈开了一家花店。我从中了解到每一种花都有自己的盛开时间和花语,它们也像是不同性格的人,它们也在努力地生活着。

  那时的我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人生不应该是靠死亡来支撑下去的,而是要靠活着。

  也是在这一年我读了余华的《活着》,里面有一句话,也就是文章的中心思想,我印象很深刻——‘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不是为了活着以外的任何事而活着。’

  我才知道我缺乏的不是一个拥抱,不是十罐啤酒,不是安眠药,更不是死亡。

  而是,信念。

有时候人的成长真的只是一瞬间。

  记得我十几岁时很爱读的一本书叫《城南旧事》,它的最后一章的章节标题是‘爸爸的花儿谢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大致内容就是曾经年少不懂事的小英子,在小学六年级时经历了父亲的离世,就在那一瞬间长大了。

  我发现真的很神奇,人的确和花一样。

像昙花,就只有在固定的时间才会开放,尽管时间很短。每种花都有自己特定的花期,不要因为别的花都开了,就觉得自己是不会盛开的那一种。

  在某些年龄段,我总是会把自己逼进死胡同。但是一旦过了这个纠结拧巴的坎,很多事情就都会突然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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