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
谭新月敲着圣代的房门,脑海里回忆起的是做饭时打开冰箱看到的一幕。
冰箱里面昨天带来的两罐蛋挞液满满当当的一点儿没少。还有两块巧克力蛋糕和草莓慕斯也完完整整呆在里面。
或许甜食也很难美化现实。
圣代这次,是真的很难扛。
谭新月觉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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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打开,圣代带着头戴式耳机听歌,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只笔刷,上面沾了些许颜料。
她的表情略带疑惑地看着谭新月。
“你在画画呀...哦,那你画着吧...我原本拿了平板来想和你一起看电影呢。”谭新月举起手里的平板,硬挤出没心没肺的笑容。
“没关系,我也是在消磨时光。”圣代把耳机挂在脖子上,浅笑着,“姐姐你进来吧...”
谭新月看着屋内的陈设,温馨浪漫。像百变小樱的房间,完全就是一个十几岁少女最理想的房间的样子。
房间的布置,好像真的可以反映一个人的心理。
例如江竹皓,例如圣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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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代再次戴上耳机听歌,继续绘画。
她就坐在一个很低的小凳子上,面前是架起来的画板。她面朝窗口,将那些被窗户框起来的立秋,一笔一笔转移到自己的画板上。面前的女孩在以自己的方式去生活。
多么善良。
谭新月躺在圣代的单人小沙发上,沙发长约一米五左右,不软不硬,蜷着腿侧躺在上面特别舒服。她打开平板,继续看上次看到一半的电影。
明明影片就一个半小时的时长,明明上次已经看完四十分钟了,明明离上次观看也没过几天,明明这期间也没有任何人来影响她。可她就是没能接着看进去。
她望着影片的名字——《忠犬八公的故事》发起了呆。音量开的也不小,里面的人物一直在动着嘴型,究竟在说些什么仿佛都被她扔到窗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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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新月看到被放在圣代身旁的那盘斑斓的油彩,有很明显被用过很多次的痕迹。
白色颜料已经不见踪影,黄色粉色青色等浅色多多少少被更深的颜色沾染,多种颜色因为笔刷被混在一起,好像已经没那么孤独了。
她的思绪被拉到被拉到19岁那年。
妈妈给报了绘画班,老师教的是素描和水彩。
谭新月现在再回想起那位老师,心中最强烈的情感,还是感谢。
她很喜欢那个年轻的女老师,也是她和她说,这世界其实和我们所看到的不一样。比如太阳,我们看到的是红色,橙色,黄色,白色,可太阳究竟是什么颜色的呢?比如天空,我们看到的是蓝色,灰色,粉色,白色,黑色,那天空本来又是什么颜色的呢?
人的眼睛是有界限的,照相机的色差和曝光也无法还原事物真正的颜色。
但是画却可以。
比如清明上河图,比如洛河神图,比如蒙娜丽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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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的情感,会长存,会亘古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