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江竹皓起身去买,留她一个人,但也带走了尴尬。
谭新月往下扯了扯自己的裙摆,把帆布包盖在腿上。她整个人瘫坐在长椅上靠背上,百无聊赖。
注意到头顶有些刺眼的太阳,黄澄澄的,像个快要流汁儿的溏心蛋。
她拿起一旁的泡泡机,想象自己是射日的后羿,向天空发射泡泡。七彩的泡泡在光照下更加缤纷,活像快乐的玻璃球。突然,一颗泡泡落在她的鼻尖,破开,嘣她一脸快乐的水渍。
她笑了。用脸做容器,有意去接那些轻飘飘的玻璃球,近距离看它们一个个落下,破裂,仿佛日光下肆意绽放的花朵。
她像只待哺的金鱼,安静等待它们美的馈赠。
“睡着了?”江竹皓出现。他拎着两瓶橘子味儿的芬达,手里还有一串粉色的棉花糖,悠悠浮着。像云彩,像羽翼。
“没。”谭新月这才起身。
二人各喝了一口汽水,气泡在身体里上蹿下跳,那么让人欣喜。
“顺手买的。”江竹皓递过来那串棉花糖。
真像一只趴在茶几上撒娇的兔子,或者冬日躺在地毯上偷懒的小奶猫。
谭新月盯着棉花糖笑。
“你,不吃吗?”
“太腻了。”江竹皓又补充一句,“这小孩吃的吧。”
“很抱歉,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江竹皓喝了一口汽水,云淡风轻地说一句:“你很大吗?”
随即赠予她一百个棉花糖的笑容。
没错,是江竹皓的专属微笑。
谭新月将自己的表情埋在棉花糖里,假装没看见他的笑,也没听见自己的心跳。
橙色粉色的荷尔蒙藏在汽水和棉花糖里,以为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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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圣代完成一系列高危项目,他们便决定打道回府。
到江竹皓家。
谭新月带上自己那件被隔夜酒浸染过的曾经很光鲜靓丽而现在是烂布的礼服。
她找了半天也没在鞋柜上找到自己的高跟鞋,还疑惑莫非昨天醉酒不小心蹬飞在马路上了,心疼了几秒钟。
江竹皓看出她在寻找什么,站在客房门前回了句:“这儿。”
谭新月开门进客房,发现床上的被子像是经历过十级龙卷风,还有闪闪的亮片掉的满床都是。
她赶紧火速理了理被子,十分尴尬。
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的高跟鞋一只在床上,一只在地上躺着,人仰马翻,兵荒马乱。
担心江竹皓会动怒,她立马虔诚地来了句:“对不起。”差点鞠躬扣首,三叩九拜了。
江竹皓并没有感情色彩地“嗯”了句。
把鞋子和“烂布”礼服一起塞到一个袋子里面,拎上袋子。
道谢,道歉,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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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谭新月拿出礼服和鞋子,发现袋子里还有个白色盒子。
她打开,是一部手机。
有条信息,来自“主机”。
——“这是我的备用机,用过一段时间,你不要就扔了。”
她回复:“这太不好意思了,搞得我欠你很多。”她在说罚单和游乐园。
——“知道就好。”他说的可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