湃风心里一沉。
安玄昆名义上是求安会的成员,和秦天歌的亲戚——也就是光闪一家表面上还是对立。
关鸣鹤和唱片没有关系,他应该不是在隐晦,而是确实不知道详细的事,这层“龃龉”显然也是别人告诉他的。
这就是疑点所在。不管是神启者还是天眼者,都是地下活动,甚至为了避免被认出来,出门其实都会涂料子遮盖纹路的。主动泄露就更不可能了,目前来看,连秦天歌都不知道光闪是什么人。
这个告诉他安玄昆和光闪对立的人是谁,也是他的发小吗?
湃风暂时按住所有的疑惑。一个一个来。
血月已经在笔记本里记满了重点,满意地把笔揣回兜里,目光投向湃风:“开始问吧。”
这话把关鸣鹤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冥月和影天早就围在他身后。他扶额认命般咽了口唾沫,发出一段心死如灰的声音:“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
血月皱了皱眉:“谁说要问你?”
她指了指隔间区域的空旷处:“我说的是那个鬼。”
话音刚落,面前响起一阵“簌簌”的风声,似乎是鬼想表示Ta还在。
影天一把拎出口袋里的小葫芦,伸手就要拧开以安的盖子。
“不要放她出来!”
这个声音异常陌生。湃风的心弦猛地一紧,下意识回过头。
门口被冥月严严把守,谁也进不来。
“等等!”他立刻喝止道。
影天吓了一跳,重新把开了一半的盖子旋回去:“怎么了?”
他没听到那个声音吗?
他来不及细想,刚刚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只和你一人说话。”
湃风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们后退,自己向前一步:“你好。”
他看不到隐身草,说话的要么是安玄昆一类会隐身的人,要么是鬼。
“你运气不错。”
声调细腻温软,像是三十出头的女人。
什么意思?什么运气不错?
关鸣鹤已经快要被吓晕了,手指着湃风,语无伦次:“他他他怎么了?”
血月把笔记本放在洗手台上,揉了揉脑门。即使在她眼里,湃风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也实在很诡异。四人默契地退到墙边,给湃风留下一块空地。他们什么也听不见,不过既然是湃风,那就没必要大惊小怪。
在湃风的耳朵里,女鬼的声音正连续不断地输入他的大脑,在神经的处理下,拼成一个处处不合常理但处处无法质疑的故事。
他悄悄猜测着女鬼的生平。她为什么流落到这里?她的家人没有处理好她的后事吗?还是说,她没有家人?
不知过了多久,鬼声以一声恰到好处的叹息做了结尾。如果她还有实体的话,此时应该是垂目又重新抬起眼:“还有问题吗?”
湃风点点头,沉声道:“我想知道,你是谁?”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什么所求。她不会不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如果不说,只能是不想说,或者不能说。
这次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当女声再次开口时,用词变得谨慎而吝啬:“孩子,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名字是齐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