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

男人后退一步，如临大敌，但随后又笑了笑。

“我们很像？”

湃风点了点头：“很像。”

警笛声在逼近，红蓝相间的警灯探照向他们。

湃风配合地迎了上去。

……

一路上，湃风感觉到很多刀剜一样的目光射向他，来自他打过照面的警员们。

他的案子被强行压下，没有交代。在参与过的警察眼里，他是个十恶不赦，最后却没被惩罚的混账，罪不容诛。

没办法，他只能选择无视他们的目光。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处理一下这个案子吧。

到了警局，他完完整整把事情交代一遍，但是略去了田明阳找他预言的过程——神力公然写在案卷上，势必引起恐慌——只说是田明阳说漏了嘴。

笔录做完后，负责询问他的警察长长叹了口气。

“谢谢配合，你可以走了。”

湃风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烦躁：“是不是定不了罪？”

警察愣了一下，按规矩他是不能随意透露案情的，但他迟疑一下，还是有选择性地说了一点：“你说的那个小巷子口，监控早就坏了。”

“他们的强暴没有成功，尸体上无法提取DNA来对比。”

“你还能找到什么的话，随时联系我们。”

湃风咬咬嘴唇，站起身。

他把手机上的录音交给了警察，但是孤证不立，无法作为充分证据。

“那故意伤害和绑架……”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田冥月这事也不是田明阳亲手做的，只能查到一群小混混打伤了他。”

田恒的手很利索，把他们家撇得干干净净。

走出警察局，天已略黑。湃风拨打了以安带回的照片上的那个号码。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尽管他知道大概率打不通。

事实出乎他意料。手机振动十几秒后，响起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谁啊？”

她的声音虚弱单薄，好像病入膏肓。

湃风抿了抿嘴：“您是……苏樰的什么人？”

苏樰是警察告诉他的，受害者的名字。

对面沉默一阵：“她是我女儿。”

“您知道她出什么事了吗。”

又是一段沉默。女人沙哑艰涩的嗓子说出两个字：

“知道。”

“我是您女儿一案的报案人。我想和您见一面。”

……

湃风坐在咖啡厅里。他的头皮都快炸了。

在他眼前的女人，正是他在预言里见到的，被田明阳用为“木”的那个人。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为杀女仇人卖命？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找了一张田明阳的照片：“你认识他吗？”

女人木木地点点头：“认识。”

“他要靠一个活人祭续命。他父亲前段时间找上了我。”

湃风吞了吞口水：“他就是杀害你女儿的凶手。”

女人瞪大眼：“他被抓进去了？”

湃风抱住脑袋，摇摇头：“没有。我没有证据，但我肯定是他干的。”

他把手机放在桌上，再次播放了那段录音。

女人苍白的脸色浮起一丝血色，她眼底起了风暴，手紧紧攥着衣襟，直至皮肤发白。

“他是一等的恶人，所有人都知道是他犯的罪，可是没有证据。”

女人忽然站起身。那是病躯能做到的最快速度。

“你干什么去！”湃风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答案只有一个。

“我杀了他!”女人用力抽动自己的手臂，想要离开。

“杀人要偿命的！”

“那他杀了我女儿，”女人回头朝他吼道，“他为什么不用偿命！”

湃风没动。他用力拉了一把，强行把女人拽回座位。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