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几乎近在咫尺,宛若那日同处一室的情景涌上脑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衣衫不整,这个上海城女人为之痴恋的多情男人,依照上海城这些女人对他的爱慕程度,说出去只会让旁人认为是她暮时清不检点,心存勾引之嫌。
暮时清眼神有意闪躲,手中的红酒杯也捏的格外紧,她的害怕几乎写在了脸上。
“怎么了?这才几日了就不记得我了?”他笑的放肆,“今日穿的好看……”
暮时清今日穿了一身高级定制的西式礼服,高洁的银白色衬托她的皮肤更加光滑,裙边上点缀的微立体雕花,增添几分俏皮感,脖颈处的项链是父亲送的,男人的眼光很奇怪,这并与她的礼服风格大相庭径,反而有些落俗,好在她的气质没让这件衣服失了颜色。
由于西式礼服设计的比较开放,裸露的部位较多,相比其他人暮时清的礼服已经很保守了,只是这番打扮仍是让他眼前一亮。
“穿的好看……只是不如那日你我共处一室,香肩半露来的诱人……”
“登徒子!”
她羞的脸红,不知该怎么反驳。迟越舟凑进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出的这番话,假装打招呼的动作,不经意的蹭了她的胳膊一下。
看着小女人唰一下红透了的脸,这才走进簇拥的人群中,眼角含笑,似是计谋得逞的小孩一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作为迟家的长子,自然是万众瞩目,前脚刚踏进金满楼,下一秒就有许多人蜂拥而至,“迟少姗姗来迟,可是又泡在女人堆里了?”“哈哈哈......”众人一阵欢笑。“敏阳,咱们迟少可是上海出了名的多情种,女人多些也是情理之中嘛!”
带头调侃的这位是联合商会杜立寒的二子,杜敏阳。
“听闻杜少昨日输了马场五千大洋,不过杜少这么有钱自然不值一提,可被洋妞骑马从脑袋上跨过去的事,换做是我,啧啧啧,早就钻地洞了!”
这帮腔的男人,暮时清没见过,也没听过,看他带着金丝边眼镜,头梳的平正,长得斯斯文文,怎么也不像和迟越舟这个流氓头子是一伙的人。
“景家人怎的也来搅这趟浑水。”
她身后的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混在人群中,看热闹不嫌事大,吃着零嘴还不忘议论几句。
“两位姐妹,不知这景少是?”
暮时清以杯碰杯,以示友好。
“景氏集团,你居然不知道?真是稀奇。”
其中一个女人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暮时清推测,这个景家想必是大有来头。
“景氏是上海城有名的影视公司大亨,许多当红歌星影星都是他家捧红的,没有他景氏,那江南来的林小婉,无依无靠的,就凭借个好嗓子?好模样?怎能在上海一炮而红?”
林小婉这个人暮时清也略有耳闻,之前在苏州也学过几年评弹,也会几首小曲,模样也算是清丽可人,只是没想到能在这样精英荟萃的地方大红大紫,站稳脚跟。
“林小姐我略有耳闻,那这景少爷是景家唯一的继承人?”
“自然是,景少的父亲,也就是景氏集团的创始人景南贤,前几年得了病,走得早,如今偌大的家业都交给了他的头上。”
“怪不得他有如此大的底气,原来财力雄厚。”
暮时清看他方才那副不给联合商会会长的儿子留半分薄面的狂傲样子,就知不是什么池中物。
——
“景子安?”
“真的是你!”
身着红色丝绸礼服的女人拨开人群,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到他面前。
“你是?”景子安看着这女人确实很有魅力,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那女人有些失望,“我是敏雪!你忘记我了吗?十岁那年你把我从马背上救下来!”
他确实没有印象,只是出于好意,连声附和,“你是杜会长的长女?敏雪?”她急忙点头,“我为刚才弟弟的失礼,对你表示抱歉。”
“舍弟应该道歉的是越舟,不是我。”景子安心里清楚得很,杜敏雪这个女人精明。
“是是是,迟少,今日不便改日带敏阳上门致歉。”她嘴脸变的极快。
迟越舟并未搭理她,只是和景家少爷聊的开怀,二人关系一向很好。杜敏雪十分尴尬,可周遭人多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大方得体的模样。
短暂的一个小插曲过后,宋晋庸、迟沛临、杜立寒等一众上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落座金满楼的主楼前,宋晋庸带头,示意众人寂静。
“众位皆是来自五湖四海,有身份有地位,自有门户,邀请各位至此,不为别的,只希望大家日后生意道场上多有往来,促进各方和谐,他日如临大敌,亦能同仇敌忾!”
“我宋晋庸,虽为兵匪,却也知没有各位的鼎力支持,寸步难行,如有幸与各位共事,是宋某之幸。”
“今日,酒照样喝!舞也跳!不尽兴不可归!”
宋晋庸说的激奋,他领兵多年,鼓舞士气最擅,楼下一片掌声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