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上升真人,全属虚构
清冷孤单的殡葬师X腹黑深情的编曲家
破镜重圆,前任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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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羊,是一名资深的殡葬师,在自己家经营的殡仪馆工作,一家子都是众多亲戚眼里的怪胎。
我祖辈的手艺,从小耳融目染,深知这门职业的神圣。
也因这个失去了很多。
这晚深夜十二点,我好不容易完成这一单:一个因为癌症去世的小女孩,在花一般的年纪死在了病痛的折磨。
父母希望能看到女孩最美的最后一面,死者很瘦,脸颊两侧本应该满满的胶原蛋白因病陷了下去。给女孩的发紫的嘴唇涂上最流行的口红色号,她去世前一定很开心,嘴角的笑容定格在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给死者化完妆,更好衣,把家长喊进来;出门前,只听到女孩母亲撕裂的哭喊声。
去世的人再怎么喊也喊不回来。
我卸了力瘫坐在地板上,接着就接到了下一单工作的电话。
“羊羊,这里有一个因车祸撞残的死者,情况紧急,家属加了钱。”
“好,送到九号这里吧。明天再把小女孩送过去吧,她家里人挺舍不得的。”
站起身脑子里嗡的一片空白,下意识扶住墙才勉强站稳;低血糖这毛病又开始犯,我掏出口袋里必备的巧克力,又使劲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必须打起精神,患者假如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一定不会放心把死者交给自己。
棺材被拖了过来,家属也来了。
当助手递给我资料时,看到姓名这一栏我愣住片刻,抬起头又顺着视线看过去,最后面靠着门低着头的大高个。
抬起头,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里面不是热恋期浓厚的爱意也不是分手后的憎恶与讨厌,现在是看不尽的凄凉与痛彻。
这个人是自己高中初恋对象——宋亚轩。
这个死者是他的父亲,高中曾在家长会见过这个意气风发的叔叔。
事后我才想起,有个很火的贴吧叫“你的职业能过帮助前任做什么?”
宋亚轩的母亲上前抓住我的手,双目含着泪水,失去丈夫的精致女人就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妹子,我只想看看我老公最后一眼。”
我轻拍她的手,给予承诺:“阿姨,你放心。”
打开棺材,看到里面的情况,幸好我的心里承受能力强,经验多。可旁边的小助理就已经受不了了,拿着垃圾桶吐了起来。
已经被撞得没个人样,我大致数了数露在外面的骨头,应该是齐全的,头骨还算完整,五官上面的皮肉组织都还在。
这种案例以前都是父亲带着自己做,但我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个人是初恋的父亲。
等助理吐完,没有东西吐,才递给他一张纸命令他给自己准备好工具。
“羊姐,这个太恐怖了吧。你还做的下去?”助理是个刚入职的小青年,被吓得不轻,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人都这样了……
“怎么做不下去,既然家属把死者给了我们,就要负责。”
说完,我就带起手套开始第一步:拼凑全身的骨头…………
过程漫长又紧张,我的解剖学是全校第一毕业的,人体的各个机构应该呆的地方,都铭记于心;这个过程也在学校模拟过上千遍,可当手下的人越来越完整,我的泪在护目镜下流了下来。
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去世。
最后化好妆,大功告成,整个过程用了六个小时,外面的天应该亮了,也该回家休息了;我脱下外套,打开门是红了眼的宋妈妈,她一直守在这里。
眼前一黑,我站稳身体,脑袋突突的疼:“可以进去了,患者控制情绪。”
工作完成,我把手机关机,拿上包打算快点回家,可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实在是在惹人眼。
“这次……谢谢你。”
想起当年分手的原因,我扯了扯嘴角,但我能感觉到是苦涩的冷笑:“殡葬师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一时语噎,不知道说什么。我路过他身边,只能闻到浓烈呛人的烟味,回忆里的宋亚轩不会抽烟,身上永远都只有一股淡淡的柠檬香。
回到家,我蹬掉鞋子,乱七八糟洗了个澡直接湿着头发躺进了被窝里沉睡过去;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做不完的试卷,擦不干净的黑板,还有高中时候的宋亚轩。
那个时候的他凭借一副好皮囊和好嗓子在校园歌手大赛一举夺魁,还收获了众多小迷妹。我是她的同桌,每天就负责帮他处理掉没写名字的小零食。
有这样一个同桌,我很难不心动,他笑起来时的眼睛里仿佛闪着天上的星星,好看极了。
“懒羊羊你怎么盯着我看。”宋亚轩转过头,弹了弹我的脑门,很轻,连他的语气都很轻腻。
这是独属于我的昵称,是因为才同桌时,我每天在座位上看书,一天下来除了体育课和课间操我都端端正正的坐在位子上;宋亚轩觉得我很懒,才开始只敢在背地里取外号,后面熟了起来,就没那么注意。
我顶着红透了的脸反驳:“没有看你,看风景。”
那一刻,树下斑驳的阳光投下来,洋洋洒洒的落在宋亚轩白皙的脸上,俊郎清秀的五官覆盖着一层名为“心动”的柔光。
连光都对他格外的偏爱。
校园里没有人愿意和我交流,因为我的家庭职业,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愿意和我玩,谁会愿意和每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人玩?
太晦气了。
但宋亚轩就是第一个,闯进了我的舒适圈里,当我委屈时非要逃课扯着我去看海边的落日缤纷。
也在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喜欢宋亚轩。
海边清凉的微风吹乱了我们的头发,宋亚轩脱下鞋子,在水里漫步,我跟随在后边;浅层的海浪翻滚上来,柔软的拍打在脚边,舒服极了,可能是时机刚好,也可能是这种相处方式太舒服了。
“宋亚轩,我喜欢你。”
“傻瓜,表白的话怎么能你先说。”
我们在一起后,宋亚轩才告诉我,他在初中就注意到我,没想到高中还在一个班,一直想给我表白,但没想到被我抢了先。
这点,永远是宋先生过不去的梗,他暗暗发誓下次一定是自己先动手。
恋爱的过程真的很甜蜜,梦里我回忆起,两人偷偷躲在昏暗的楼梯道里接吻;在无人会注意的课堂角落牵手;在人群里光明正大的用眼神诉说爱意,宋亚轩接完吻后眼里的缠绵悱恻像极了哼唧唧的小奶狗。
宋亚轩真的对我好极了,每天准备热牛奶,在我特殊期会寸步不移的照顾我,当我被别人议论,他会抄起东西和别人打架。
真的好爱宋亚轩。
我们相爱了两年,直到高中毕业,填报志愿我顺着家人的意愿,选择了最好的殡葬专业。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宋亚轩,因为不敢。有谁会接受一个每天和死人呆在一起的女人,后果我想都不敢想。
暑假期间宋亚轩就像人间蒸发,打电话不接,去他家没有人,我去过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他。只能每天晚上抱着和他的聊天记录睡觉,那似乎成了唯一的心理慰藉。
终于见到他,但是是在我家的殡仪馆门前。我在帮助父亲工作,捧着骨灰盒呆呆的看着眼前消失已久的宋亚轩。
此刻的我狼狈极了,没有哪一刻想要找个洞钻进去。手里的骨灰盒仿佛千金重。
不出意外,是来分手的,最后的告别。
对宋亚轩隐瞒了我的志愿,他知道后接受不了;两人都选择分开,也对,有谁会选择一个每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女人过一辈子。
一阵门铃响起,把我从梦境里拉了出来,浑身酸痛。
要命。
来的人是隔壁邻居,一个经常来我家蹭饭的中二少年刘耀文,问我借酱油。
“羊姐,你怎么脸这么红啊?”
“刚睡醒。”
“哎哎哎……”3
当再次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刘耀文,他动作快速的递给我水。
“羊姐,你昏迷了一晚上,发高烧。”
“谢啦。”
“不陪你了,我一个叔叔去世,先走了,拜拜”
“拜拜。”
后面是母亲来照顾我,她放下手头的工作给我炖土鸡汤补身体;看着女儿瘦弱的小身板,李女士又开始唠叨起来:“宝啊,有没有觉得你的年龄适合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被家里催婚N次,已经免疫:“没有,不要男人。”
“昨天发现一个小伙子啊,长得高高大大的,特别清秀长得好看的,关键还单身。我和他妈妈还是高中同学诶,可惜的是她的丈夫被车撞死了,还是你做补休工作来着。”
妈别吃瓜了,那小伙是我前男友,可惜李女士不能听到我内心的呐喊。
李女士长得真的很漂亮,亮亮的大眼睛满是单纯:“可惜啊,他母亲还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来着,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多多少少招人嫌,大学后就换了联系方式,没有联系了。可怜呐,下午她丈夫火化,我还要赶过去陪她。”
“哦。”
“别哦。感冒感冒好的差不多,和我一起去。”
迫于母亲的淫威,被她扯了过来。火化场外又看到了宋女士,几日不见她仿佛苍老了许多,精神颓靡,白头发冒出了好多。
不见宋亚轩,我暗暗松了口气。
母亲陪在宋女士身边,把我喊了过去,一起陪伴着泣不成声的宋女士。
“媚媚(我母亲)你知不知道孩子他爹走的好突然……呜呜呜”
可这个时候,我知道有个人更需要一个人陪伴。
走出这间房间,空气都刘畅许多,注意到转角一个人影;走进发现是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宋亚轩,不管换谁都接受不了亲人去世的消息。
宋亚轩的父亲很爱他。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递给他一瓶水:“喝口水。”
他练头也不抬一下,冷漠道:“不用。”
“打扰了。”正是热脸贴冷屁股,我当场就翻了个白眼,谁稀罕安慰你,傻大个。
刚转过身,就被后面的宋亚轩抓住手臂,从后面环住了我;这个动作就像高中时期,他像个小狗窝在了我的脖颈间,热的很,呼吸重重的拍打在最敏感的部位。
刚想要挣脱他,可流下的泪水把我的心都要灼烧了。
宋亚轩正在哭,可我很难受,只能抓着他的手转过身去换了个姿势,可以拍拍他的后背。周身被紧紧的环住,感觉想要把我搂进他的肉身;熟悉的烟草味,是颓废,是迷惘。
滚烫的泪水,剧烈跳动的心脏,虚妄的就像一场梦。
一个月后,回归到工作生活中,就当我快要忘记宋亚轩这个名字时,正当刘耀文那个中二少年把这个人领到我家蹭饭,打的我措手不及。
刘耀文明显不知道我们的事,宋亚轩看到是我也愣住几秒,脸上随即挂上客套礼貌的微笑,像个十足的陌生人。
“你好。”
刘耀文习惯的环住我的胳膊,开心的说道:“羊姐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宋亚轩。”
“哦哦,你们先洗手吃饭。”我一头长发随意扎着低马尾,两颊旁还有细发,穿着幼稚印着史迪仔的围裙,像极了妈妈桑。
吃饭时,刘耀文闲不住总喜欢聊天,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羊姐,你还不找对象吗?我记得你快26了吧,阿姨前几天看到我,还要我给你介绍同事。”
排骨都补不上刘耀文的嘴,我吞下饭,看了眼对面一言不发的宋亚轩:“不找,别人又不待见做我这种工作的人。”
刘耀文叹了口气,喝了口饮料看上去十分惆怅:“鬼咯,去年的张哥不是喜欢你,追你追到家门口了吗?还是说,忘不了那个没良心抛弃你的初恋,啧啧啧,真没出息,那个长得像屎壳郎的臭猪头怎么能配得上你。”
那晚醉酒后的李羊口出狂言,刘耀文印象深刻,继续说道:“真不知道那个不要脸的臭小子害了我家羊姐,下次只要见到他,就打一顿。”
同时,吃饭的另外两个人都噎到了,差点把饭吐出来,刘耀文一时间不知道给谁递水。
“臭小子,别说了。”李羊红着脸,给了刘耀文一锤,再说估计要出大事了。
这个地方一刻也待不住了,接下来的饭局十分的安静,刘耀文也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只是觉得表哥和李羊的磁场不对付,宋亚轩的脸色很黑,吃饭下来一句话也不说。还没细想,突然想起家里的煤气还烧着热水,赶忙回家。
他一走,饭桌又恢复了安静,碗筷的声音格外响耳。李羊备受煎熬,论和知道自己在背后说坏话的前男友独处该怎么办?
“对不起。”
是宋亚轩出声,李羊终于从饭碗里抬起头懵懂的看着他。
宋亚轩穿着黑色的毛衣,宽厚的肩膀衬托着他的白净和淡漠:“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不该离开你。”
这么一句话,让李羊内心多年倒腾起的防御建筑“嘭”的一声崩塌碎裂。表面却只能装作云淡风轻的挽去额前的细发:“这么多年,我早就忘记了,殡葬这个职业是我的梦想,有了它,我没那么难过。”
隔着一米的距离,李羊能过清晰的看到宋亚轩眼里的波涛汹涌:“李羊,你真的忘了我吗?”
当刘耀文赶回来时,李羊已经不在了,只剩埋头沉思的宋亚轩。
“我姐呢?”
“工作去了。”
临时被父亲喊去工作,来了一位跳楼身亡的死者,忙不过来需要帮手。也是这通电话,救了李羊一命,她无法回答宋亚轩刚刚的问题。
她的确无法忘记宋亚运,年少真的不可以遇见太惊艳的人,会走不出来。分手那段日子,太难熬,李羊学会偷偷的在床边抽烟喝酒,学会伤害自己,患上失眠,曾一度厌恶殡葬。
谢谢都不值一提。
每天都会质问自己为什么宋亚轩要离开自己,可当一次看到死者家属抱着父亲的手,满含热泪的跪下来感谢父亲。
李羊又找到了当初选择殡葬专业的初衷,她选择坚持下来,在学习中把那个人的身影放到角落。
现在他又回来了,把属于他在李羊的回忆里的暧昧与温暖连根拔起,让她又在这份感情里狼狈不堪。
工作到了深夜才完成,父亲很欣慰李羊的技术有更上一层楼。
“羊羊啊,没想到你又长大了一年,父亲为你感到高兴。”
李羊明白他话里有话:“有话直说。”
“你妈给你安排相亲,这几天给你放假。”李先生摸了摸没有头发的脑袋,笑哈哈的看着一天天变漂亮的女儿。
真不知道会便宜那家的猪。
相亲这回事只能接受,在家里李女士指西,绝对没有人敢往东走。
这次相亲对象神秘得很,李女士都不透露点消息给李羊,只告诉她地点。还亲自跑过来,给女儿搭配衣服。
看着衣柜里简单朴素的卫衣和裤子,李女士只觉得头疼,自己这么会打扮的一女的怎么能生个尼姑。
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李羊刷了自己的工资卡,买下几条母上大人挑选的裙子。
来到相亲地点,李羊变扭的扯了扯这条鹅黄色裙,只到膝盖前面,小腿露出来还强迫的穿着一双高跟鞋。
看到相亲对象,当场石化;她亲妈怎么把自己的初恋哄过来,和她相亲。
宋亚轩穿着休闲的卫衣套装,显然对这次的相亲并不放心上,看到这李羊只想撞墙死了算了。
“宋亚轩你知道相亲对象是我,故意整我对吗?”
“只是应付家里长辈的意愿,你知道我母亲现在在为我爸的事伤心,想要我快点结婚。”宋亚轩看着李羊,字语行间满是无奈。
李羊怒了,冷笑一声:“为了应付家里人,我知道了,你找别人结婚吧!以后别来找我。”
看到对方生气了,宋亚轩轻松一笑:“没必要这么生气,假如你真的需要男朋友,我可以把我身边优秀的朋友都介绍给你。”
“不要你的朋友,晦气。”李羊看到他这幅模样只想在他脸上打一拳解解气。
宋亚轩拿起桌上的咖啡,目光如炬的看着妆容精致的女人,眸色深了几分:“那我可以吗?”
“我不配,拜拜。”李羊拿起包,只想快点走。
宋亚轩这个男人太危险。
可当走出咖啡店门口,推门出去那一瞬间脚底的高跟鞋突然卡在门缝里,李羊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前倒去,狼狈的跪摔在地上。
她吃痛的想要爬起来,却突然猛的被一个黑色外套盖住,下一秒整个人被宋亚轩抱了起来;失重感的瞬间,李羊不受控制的搂住他的脖子。
这个样子太羞耻了,李羊拍打他的脖子:“你放我下来。”
宋亚轩搂的更紧了,趁着她乱动,在她耳边低声威胁道:“乱动就把你在这里给办了。”
这招果然管用,李羊没有在挣扎,乖乖的待在他怀里。宋亚轩很受用,步伐都变得轻盈。
只是怀里的小人太瘦了,瘦的只有骨头。
“相亲,我知道是你才来的。”
宋亚轩突如其来的解释李羊并不受用:“哦,我不知道是你才来。”
“李羊,我能重新追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