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榆朋友的车很快就到了，黄毛他们连滚带爬地上了车。
白峥整个人都快被撕裂了，他试图深吸一口气，却怎么也到不了肺里。
他额角隐隐有青筋颤动，一字一句道：“我自己扫车回去。”
身体状况不允许，白峥只好在心里默默吐槽，某个姓言的煞笔脑袋两边儿长的是不是肿瘤。
言榆拿手机打开百度地图，凑到白峥面前晃了晃：“你自己看看最近的共享电动车离这多少公里？”
白峥没抬眼，疼痛麻痹了他的大脑，恍然间还以为自己是上一世里，和言榆不共戴天的白峥，于是开始口不择言：“滚，老子走路回去也轮不到你。”
言榆挑了挑眉，大概是在疑惑这个少年怎么对他这么大恶意，也没放在心上。
白峥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管理了，他嘴唇发青，牙齿抑制不住地颤抖。
为了不在死对头面前“丢人现眼”，白峥背过身去，找了个石墩子坐下，低头做出玩手机的姿势。
头痛欲裂，五脏六腑都在被他和另一个灵魂撕扯、抢夺，但他不能停手，冥冥之中能感知到，一旦停止争夺，他将陷入不知是否永恒的黑暗。
当白峥发现身后站了个人时，言榆已经盯着他黑屏的手机屏幕很久了。
白峥怒发冲冠：“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我错了，就是看你精神状况不太好。”言榆看上去挺无辜。
某个人盯着息屏的手机看了十分钟，竟然吐槽别人有病。
“好不好跟你没关系。”白峥烦躁道。
“行行行。”
身体里的另一股力量越来越强烈，大脑空白了几秒，白峥挣扎无果，径直朝左边一头栽下去。
好在言榆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白峥的脑袋顶。
被一只大手按住了头顶，白峥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你真没事儿啊？”言榆打趣道。“待会死在这了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白峥拨开罩着自己头顶的那只手，疼痛不那么剧烈了，他收拾好面部表情，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算是无声的妥协吧，白峥也不打算跟言榆争论自己回家的交通方式了，站在原地安静地等车。
车很快就到了。
白峥刚上车，窗外就开始飘起雨丝，淅淅沥沥的，车内又开着空调，让车窗外凝上了一层水汽。
“留个微信吧，方便联系。”言榆从副驾驶位转过身对白峥道，率先打破了车内略显尴尬的气氛。
“不留，也用不着联系。”白峥丝毫没有因为驾驶位坐着言榆的朋友就给他留面子。
驾驶座果然传来一声没憋住的短促的笑。
“笑什么。”言榆也没在意。
几十分钟后，车已经到了青训营附近，言榆靠在椅背上，大爷似的指挥着他朋友：
“从这边儿，拐进去，啊对，开进去一点，这雨下大了，人家小屁孩又没伞。”
白峥又怒了：“你特么说谁小屁孩。”
“我说……”言榆噎了一下，打算编个鬼故事吓吓这小屁孩。“我说你旁边那个人啊，怎么，你看不到？”
白峥被这种低级的鬼故事给整无语了。
言榆见白峥没吭声，转过头去，却只见到白峥眼中的幽幽绿光和颧骨处的一抹血色。
没看到这个叫白信然的少年面露惧色，言榆看上去很是失望，回头又指挥朋友往没雨的方向停了一点：“这么大雨别让人家把伤口淋湿了。”
白峥下意识地摸摸脸颊，果然摸到一点滑腻腻的液体，大概是之前跟猥琐男打架时被啤酒瓶碎片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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