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突然一伸手，猛地拉紧了系在腰间的绳子——方才有东西从左边闪过来了。很难想象什么东西能在水里无声无息达到这种速度。

谢明晏已经迅速进入戒备状态，水里用剑固然行不通，不必说剑速太慢有损杀伤力，就论谢明晏现在的状态，也是绝不可以用剑的，会刺破泡泡，也没有多余空气供他引气。

可是他却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齐昀安有些急了，但是着急也没什么用，他依旧非常镇定地看着谢明晏。

“左边。”他闭眼用神识传向谢明晏，来不及考虑下一步怎么做，谢明晏一掌劈出去却没有打中，那鬼影移动快得很，边都没有擦到。

“右上角。”“左前方。”“下面。”他不断地给谢明晏传达指示，奈何那鬼影动的太快，完全来不及，有些左支右拙，但好在也防住了它下一步进攻，

“它好像在和你绕圈子，你要小——心！”他瞳孔剧缩，只见那鬼影神不知鬼不觉已经绕到了谢明晏背后。猛然向前一窜直接穿过了谢明晏的身体。

泡泡破了。

谢明晏身形僵了一下，缓慢地侧过脸，满脸不可置信，然后开始下沉，下沉的每一秒，每个细小的动作都在他眼里无限放慢拉长，就连浮起的一缕长发也是无限清晰“——明晏！”他忘了自己在水中，大喊却没有声音，只呛进了一口水，逼的眼底一涩。

他快速游过去，一把捞住了正在下沉的谢明晏。看着他的生命体征在一点一点下降，几乎是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他俯身凑上去。

气息在两个人之间传递，齐昀安在他碰到那一点冰凉的瞬间感觉到了很明显的紧张情绪，并不是那种同伴生命垂危的紧张，而是另一种。

一种想碰，却没有勇气的紧张。齐昀安一瞬间像是如五雷轰顶，通透开来了，然而这种节骨眼上，也顾不上什么柔情悸动了。

很奇怪，这气好像渡不过去一样，谢明晏就像是一个吞噬气体的黑洞，根本没有一个底。

他已经觉得有一点不对了，刚想松口。突然，他感觉到某种微妙的眩晕感，仿佛有密密的气泡冒簇上眼前，筋骨松软开来，什么东西猛然一拽他的脚踝，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谢明晏已经在他旁边了。

他想要问问谢明晏怎么样，却发现开不了口，撕心裂肺地咳了一通以后，才用暗哑地声音问到“你……咳咳咳……怎么样？”

谢明晏也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样子，发尖还在往下滴水。他轻轻咬了咬嘴唇，摇摇头。“我没问题。”

环顾四周，应该是一个地宫，上下间隔很高，他们所在的应该是一个封闭的宫殿，而前面不远就是走道。光线不太好，只有四壁的八根蜡烛摇曳着微弱的烛光，勉强看的清罢了。

他拄着剑试图站起来，却听见谢明晏声音微弱地说到“是这座地宫有问题……我去试过一轮，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