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间他感觉有湿热的液体滴在脸上,心弦一颤,就失去了意识。
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强撑着一口气坐起来,等待那阵强烈的眩晕过去。
“醒了就继续赶路吧。”一旁传来声音,他疲惫地笑了笑“我才刚醒,不能歇一会儿吗?”
只见谢明晏从闭目养神一下子睁开眼,冲他吼到“你还知道要休息调养身体?方才昏迷我探你脉息,分明……分明是陈年旧疴……”
“小伤罢了,不必挂怀。”他好像是被牵扯起了不好的回忆,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不必挂怀……好,起来!继续赶路。”谢明晏默默把这个词念了几遍,忽然笑了,笑得他心神一慌。便不再理会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等下!”看到了什么,他忽然大喊到。“干嘛?”谢明晏冷声回头。
他瞬间握剑出鞘,还没等谢明晏反应过来已经一剑劈下,那个不怀好意的灵伴随着尖叫魂飞魄散。谢明晏一缕头发悄然被剑气所削落地,这期间过程不过半刻。
谢明晏也警惕起来,抽出剑,与他背靠在一起,眸光一闪,这周围——早就围起了层层叠叠的恶灵。
“是血,我们身上有那巨鸟的腥血。”“那怎么不放它们进去喝潭水,管够……”话未毕,谢明晏已经冲出丝毫不畏地一剑刺去。
层层叠叠绿幽幽的灵被彻底激怒,爆喝一声群起而攻,谢明晏剑风四起,凌厉所刮过之处无不是魂飞魄散,衣袂翻飞间,还能保持恰到好处的风度。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帮忙,只是帮谢明晏挡过一些他自己顾不上的偷袭以及处理一些残兵小卒,于那长廊继续往前推进,有一种闲庭信步的从容。
直到谢明晏砍完了最后一个顽强拼搏的小兵,拿着剑站在鬼打墙的尽头,他才慢慢踱步过去:“怎么不收剑?”“没地方擦。”“你打的是灵,用不着擦。”“那些是恶灵。”
他笑了笑,不计前嫌地从衣摆撕了一块布料。“喏,拿去不谢。”
也许是老拿着不顺手,谢明晏还是拿了过去,也不看他,细细地擦了剑才收剑回鞘。“我们方才,打的是恶灵吧?”他问到。
“嗯。”谢明晏回了一声。
“可是恶灵不是在前面那段已经砍完了吗?”
“前面砍的应该不是原住民,是我们踩上了机关触发的。我猜当时这些没出来是因为被前面那一批镇压住了,这一会儿恢复元气……”
“嗯。”他也不好奇,轻松地答应了一声,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剑回鞘,就要往前走。
谢明晏看他那个样子,叹了口气“虽然与你无关,可是你也要跟着练呀,万一有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的。”他回过头,冲谢明晏笑笑,把谢明晏想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谢明晏无奈地看着他转过身去,又勾一勾背在背后的手,还是准备跟上去,继续往前走。
但是前路好像并没有让他们转移话题的意思。
往前走——没有走下去的路了。是字面意思。他一脚踏空,踩到的是比他先前所踩陆地矮几分的阶梯,哗啦溅起水花。前面借着微光,就是深不可测的水渊。
两个人于是坐在那截干的阶梯上想了半刻钟要怎么办。
“下面肯定有大鱼。你会被吃掉。”他十分笃定的对谢明晏说。
“不会,你在的话我还可以烤掉。”谢明晏也十分笃定地对他说。
“还会有溺死鬼,湿答答的,特别恶心!”他坚定地想要劝谢明晏从那个洞口走,但是谢明晏想到在出去之前要把那只大丑鸟弄走,又要弄一身血就十分抗拒。
果然不出所料,谢明晏一哆嗦,他忙趁热打铁“那你想想,那尸液都流到水里了,这水没有半点是干净的。”他注意到谢明晏悄悄把踩着水的脚往回缩了半寸。
于是半分钟以后,两人身上绑着线,他一脸怨念地避了气,正瞪着谢明晏,谢明晏嘛,是半分没打湿啊。
他在周身渡了一层泡泡,这可是个宝贝,要不是他提醒,谢明晏几乎都忘记这珠子了。
谢地主温润可亲地冲贫农点了点头,陡然一加速,他差点把肺里的空气勒出来,疯狂地打了一串手语表示抗议。
谢地主看(zhuang)不(long)懂(zuo)手(xia)语。默认他是表示赞同与高兴,又加了一点速度。对他之前在洞里耽误时间,隐瞒军情的恶劣行为做一点处置。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又不由的想起先前自己恐吓谢明晏说的话,觉得这水当真是有一点腥粘。恶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