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跟全梓弦分开后,我便准备在甜品店等她。
一路上倒是没什么人,跟刚开始对比,反而多了很多向教学楼跑去的学生,拿着课本匆匆而过,大概是知道没有心爱的学长了吧。
而学校规定的不能更改兴趣课程更让她们抓狂。
我在走廊上观望着,附近的教室门都是紧闭的状态,没有生机,我把它们归功于冬天需要暖气的缘故。
甜品室的门无一例外,大概是没有上课的原因,我在门外毫无兴致地数着地上的瓷砖,一直延伸到出口,有光直直的探进来,然后被一个身影遮住。
我好奇地抬头,看见一张并不熟悉的脸,一个留着长发的女生,戴着眼镜,文静又怯懦。
她离我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双手交缠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紧张。
学校经常收些转校生,我便自然而然将她归结到一类。
我:你也来学习甜品制作吗?
我不自然地开了口,只是觉得僵着很尴尬,而且她看起来并无恶意。
女生:啊?!是老师叫我去杂物间,但是我找不到地方,迷路了...
她颤巍巍地开口,紧张地将眼睛推了推,始终不肯对上我的视线,我便将视线移开,对比起来不那么狼狈。
她的回答更加应证我的想法,对她彻底放下戒备心。
我:杂物间吗?离得很近,但是已经停用很久了,也很暗。
我提醒她,再次将视线定格在她看不见的眉眼上,一如既往的没有收获。
她将身子侧过,暗影只照出她的一个轮廓,她肯定地点头,吞吞吐吐。
女生:嗯。她们...老师说杂物间有重要的东西,你...能带我去吗?
我揣摩着她的话,心底重新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样子不算诚恳,却有些可怜。
兴许是看见我犹豫了,也许是害怕完不成任务,她第一次看向我,黝黑的眸子里依旧没有光亮。
女生:求你了,带我去吧。
我有些怔楞,她乞求又小心翼翼的语气令我无法拒绝。以后的我想起来真是同情心泛滥。
我:好吧...
我不太情愿,看着没人再经过的走廊打消了疑虑,领着她朝杂物间走去。
杂物间在侧楼的后面,因为空间小除了放一些偶尔应急用的木桌几乎没有任何价值了,加上远离教学楼的位置更是无人问津。
也不知道那个老师怎么想的,叫一个新生来杂物间找东西,我心里抱怨着,即使当事人不是我自己。
拐了两个角才看见一个挂着牌子的房间,上面写着:请勿靠近。
倒不是有什么贵重物品,杂物间由于长时间的闲置,里面的灯时好时坏,而且呈封闭状态,房门紧闭便没有光亮。
我同那个女生走到门前,奇怪的感觉让我想起了福利院的那个黑屋子,便折回身看向她。
我:你确定你要进去?
我再三询问她,她依旧低着头,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随即掏出一把钥匙,大概是杂物间的。
女生:你能打开吗?我找不到里面的开关。
她始终向我确认她无法进屋这一观点,将钥匙塞进我的手里,怯懦的样子颇像一只初出茅庐的幼狗。
我摩挲着手里的钥匙,在她的催促下开了门。
房屋内昏暗无光,充斥着常年未清理的腐朽味,飞舞而出的尘埃让我呛着我的咽喉。
我回身准备询问她,来不及看清她的脸时被她一把推了进去!
迅速关上了门,并从外面锁起来。
我紧张地怕打着木门,看不见的屋子里只有我的叫喊声。
我:你干什么?!快开门!
我大声质问着,隔着门隐约听见她念念有词。
女生:对不起...她们威胁我,对不起...
她不住地重复道,嘴里说着她们,学长,一类的言辞。
女生:放学后会有人把你放出来的,对不起...
然后我只听见钥匙抽开时碰撞瓷砖的清脆声和她匆匆逃跑的脚步声。
我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依旧不死心地怕打木门,乞求她开门让我逃离这个地方。
我:快开门啊!开门!放我离开这里!
我:该死的...
再用力挣扎了一段时间后,我彻底死心,顺着木门坐在地上。
幽闭的空间使我恐惧,我开始害怕,无法集中精神,脑子浑浑噩噩,心跳加速,像一只即将溺死的鱼,汲取不到氧气。
我将头埋在臂弯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还不想死,这是我唯一的想法。
可我害怕,害怕自己撑不下去,等不到木门打开,看见光亮的那一刻。
黑暗,恐惧,窒息感包围着我,我无力而害怕地颤抖,像只漫无目的的飞鸟,也许下一秒就会死在没有光亮的森林里。
我大概已经神志不清,或者已经死亡。因为,我竟然看到了我的母亲,记忆力那个耀眼夺目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