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没有过多的沉浸在与边伯贤的对峙中，那会显得太小家子气，虽然十四岁的年纪是可以放纵一些。

我开始将精力投入一些有回报的事情当中，例如成正比的学业和填补情绪空缺的友谊。

星期一的早晨，边叔叔又不在家，看着楼下正在用餐的边伯贤，我咬咬牙，在想着几个星期以来每次等他出门才下楼用餐因而迟到被老师三番两次提醒的我还是下了楼。

但我并不打算跟他硬碰硬，显然他也是这个想法。

骇人的沉寂，只有刀叉划过餐盘的声音。不知是错觉，在感受到他若有似无略过我的视线时，我硬着头皮将最后一小块牛肉送进嘴里，却因仓促而呛得咳嗽起来。

在拿过佣人递过来的牛奶而顺利下咽时，我有些懊恼，就不应该吃这顿麻烦的早餐，真是出尽了洋相，我想着。

接过李姨手上的书包，我刚准备说些什么，门铃准时响起，我勾起嘴角，这才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全然忘了刚才的囧事。

我匆忙地跑到门边，关上门时最后说了一句话。

我：李姨，今天晚上不用等我回家吃饭了。

隔绝掉室内边伯贤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抬头便对上门外等我的双眸。淡淡的，却含着笑意，早晨和煦的风拂过他的发丝，惹得他睫毛颤动，晨光映着他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扬了扬头颅，以免适应耀眼的光芒。

我有些自愧不如，真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他的脸是一副杰作，不免让我抱怨起上帝创造他时为什么不能将美貌分我一点。

他见我叹气的样子，嘴角扬起弧度，细心地帮我整理好滑落的书包肩带。

吴世勋：在想什么？

我：有没有人说过你像晨曦？

吴世勋：嗯？

他闷哼出声，将停靠在我家栅栏边的单车推向我，然后单脚跨坐在车座上，另一只脚依着单车保持平衡，手臂懒散地搭在车把上，侧身回头望着我。

活脱脱像一副佳作。

我：我是说你淡雅漂亮。

我嘟哝着嘴，看来是夸他的人太多了，以至于他听到我这句话时只是发出轻声而愉悦的笑声。但恍惚间，我竟真的分不清到底是身后的阳光明媚些还是眼前人的笑容明媚些。

他拍拍后座，不再理会我后面的自言自语。

我顺势而坐，为他不接受我的夸奖颇为不满，大声嚷嚷着。

我：我说真的，你长得真的很漂亮，不是女性的那种漂亮，是……

我沉默一阵，脑子里倒腾着我的毕生所学，用尽我才读了半学期的知识道出了一个词语。

我：是清秀，对！长得很清秀！

我重复着，为我好不容易组织的措辞沾沾自喜，身前的人肩膀耸动，很容易看出来他在发笑，接着便是悦耳的声音回荡耳畔。

吴世勋：看来我还得多给你加些工作量，抱紧我。

他淡淡道，嘴角不自觉上扬。

我嘴上硬气着，声称自我学习优秀，不需要他的建议这一系列自己听了都嗤之以鼻的胡话。

却在看见下坡时老实地抱紧他精瘦的腰身，接着便是耳边呼啸着的风声和柏油马路倒映着晨光倾洒着两人的身影闪闪烁烁。

不知道是不是清晨的阳光越发刺眼，屋里用餐的人看见两人相拥离去的背影皱起眉头，莫名烦躁的将餐具丢在桌上，瓷器碰撞的声响让佣人胆战心惊，想着是不是又惹得他哪里不高兴。

在察觉到自己莫名的情绪时，那人才恢复了平常的冷漠，眼底又是深邃的黑色，拿过餐巾纸擦拭嘴角，慢条斯理的开口。

边伯贤：李姨，刚刚和她一起上学的人是谁？

他少有耐心的等待，盯着窗外已经消失的身影，回过神视线投向眼前收拾餐具的李姨身上。

李姨：少爷说那个男孩子？应该是小姐的朋友，似乎在同一个班上课，这几天经常同小姐一路上学。少爷起得晚没看见。

李姨解释着，招呼佣人讲剩下的饭菜端进厨房。

边伯贤：同班同学？

边伯贤抻着手轻点自己嘴唇，喃喃道。自顾自的起身走向二楼，要不是李姨提醒，他恐怕都忘了自己还在上学这回事。便皱着眉头拿起空荡的书包不情愿的迎接屋外刺眼的阳光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