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离开村子,月琴绝望了,妈妈真的不要她了。
没多久他就认了班主也不再绑着她,让她端茶倒水伺候戏班里的名角。几天后班主让她拜了,师傅不怎么乐意,嫌她年纪大了,身段不够软,嗓子也一般,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同事们还有另一个女孩,叫俏俏,模样好,一双眼睛尤为水灵。
两个人一起练基本功,月琴这才明白,戏台上看着漂亮,是打出来的。
台上三分钟,台下10年功,戏班有一套传了几百年的打戏,有句话就这是这样说,学戏七年,如做七年大狱,唱错一个字要打,姿势错了要打,腿弯了要打……月琴咬着牙忍着,原来走到哪儿,都要挨打的。
夜里,月琴躲在被窝里哭,俏俏钻进来,他早了一年,早见识过戏班里的打戏,她老气横秋的告诉月琴别想不开,科班是“打死上吊投河觅井概不负责的”,忍着,熬到成角,一切就都好了。月琴说她不想成什么角,只想离开。俏俏想了想:“那也得成角,成了名角,自己当老板就能离开了。”
“真的?”见俏俏点头。月琴握紧拳头,“那我要成角。”
俏俏看着她,笑了,可真正成交的能有几个?
命运显然是不眷顾月琴的,科班7年被打了7年,到头来只能给人配戏。俏俏相反他成了名爵,那时候戏班的大半经济都靠她,她改名了,叫俏云,去戏院演出,别人走路去,他坐着汽车去,大汽车。
走到半路,俏云看到月琴,叫她一起坐车。
月琴和俏云依然是无话不谈的闺蜜,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互相分享,唯一样无法分享,就是月琴的失意,月琴成不了角,还是会演戏的,她装作毫不在意来面对她的失意,俏云没多想,她一直是一个天真的女孩。
那年头,若非家境窘迫,谁会把孩子卖入戏班。唱戏的大多是文盲,他们不识字唱戏的戏文就是靠口口相传,死记硬背传下来,伴随着师傅的棒棍,那些才子佳人、男欢女爱的故事也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