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沈清秋转头避开洛冰河的注视，几乎称得上是慌张地错开两人相交汇的目光，像是在拒绝洛冰河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洛冰河笑了起来：“追人是要有耐心的。”

追求你才不是浪费时间。

“老师你说不喜欢我，”洛冰河像是个孩子一样，固执地想要得到一个心仪的回答，“那你讨厌我吗？”

沈清秋回答不出来。

如果是两人认识之初，沈清秋或许会毫不犹豫地表达自己对洛冰河的不喜欢，但现在沈清秋已经消除了对洛冰河的偏见，甚至潜意识里习惯了洛冰河在他身边的感觉。

“……我要下班了。”沈清秋答非所问，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想要起身去收起笔记本电脑和拿过放在一旁的公文包。

“沈教授，你把眼睛闭上。”洛冰河忽然说。

见沈清秋要起身，洛冰河连忙伸出手按住椅子的扶手倾身压过去，把沈清秋困在自己和椅背中间，固执中带着一些孩子气似的说：“把眼睛闭上。”

洛冰河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沈清秋睫毛一颤想要睁开眼睛，洛冰河的亲吻却渐渐下移，落在了沈清秋的眼睑上。

也不能总是装乖，免得沈清秋真把自己当成尊师重道的好学生。

轻柔的感觉转瞬即逝，沈清秋猛地睁开眼与洛冰河四目相对，洛冰河的眼眸像是洒满细碎星子的湖泊，其中隐藏的深情让沈清秋心尖一颤，下意识地别过了头。

“老师你看，”洛冰河低下头与沈清秋额头相抵，带着笑意开口道，“你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排斥我。”

沈清秋刚想开口反驳，微张的唇就被洛冰河堵住了，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温热的气息在两人间交换，沈清秋不知不觉间在洛冰河的诱导下晕眩地张开了唇齿。

原本清新温柔的雪松忽然变了味道，仿佛是来自雪山之巅肆虐的凛冽寒风。洛冰河就像是一只贪婪的狼崽，圈领地似的赶走围绕在沈清秋周围的人，闯过沈清秋隔开外人的屏障，不请自来地嗅着竹叶的清香。

片刻后，洛冰河减缓了攻势，却依然在沈清秋唇上辗转逡巡。好似冰山融化后，顺山而下的一抹冰泉流入心间。洛冰河亲了可能有五分钟，可能有十分钟。一向很有时间观念的沈清秋已经不能确定了，只知道自己根本挣扎不开，被小畜生亲了个够。

沈清秋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被洛冰河亲的七荤八素，平日里伶俐的眼眸泛起一层淡淡的水光，将原本的锋芒隐藏其中，缱绻如四月里枝头初开的桃花。

“既然老师没有那么讨厌我，”洛冰河放缓了语气，“那我就还是有机会的对不对？”

这句话谁都不可能说得比洛冰河更好听，坦荡中带点微弱的小恳求，尾音像是气泡一般在暧昧的空气中消逝。

幼狼只对一个人撒娇，未来的狼王只为一个人臣服。

沈清秋闻言终于开了口，平静下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我身上没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他从见到洛冰河开始就不曾收敛过对洛冰河的为难和不喜，沈清秋知道自己追求者众多，但这些人中不应该包括洛冰河。

他不值得。

“我喜欢你，所以你身上的哪一点我都喜欢。”洛冰河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沈清秋，不肯让他的目光错开半分，“老师，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时候吗？”

沈清秋回答不出来。

他很早就听说过洛冰河，但都仅限于一些传言，真正把这个名字和眼前的青年对上，还是在那节选修课下课后被洛冰河拦住的时候。

如果那时候洛冰河就已经喜欢他了，那么洛冰河第一次见他的时间一定比这要更早。

“是在三年前，”洛冰河自己说出了答案，“你去苍穹附中做讲座的那次。”

天边的夕阳透过窗纱照入房间，落在桌案上金灿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