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次日清晨。

沈清秋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在茶几上摸索几下抓到手机关了闹铃。片刻后，只见沙发上的某个蚕宝宝动了动，钻出了一大只沈清秋。

沈清秋揉着眼睛趿拉着拖鞋蹭回主卧的浴室，刷牙洗脸拾掇发型，全程处于似醒非醒的状态，没造成用洗面奶刷牙的惨案全靠多年来形成的条件反射。

一直到走出浴室看见床上叠好的衣服，沈清秋才清醒了一些。

洛冰河这小畜生倒还真算是个居家好男人，床铺的跟昨晚没住人一样不说，连烘干完的衣服都帮他叠好了。叠衣服的方式跟沈清秋的习惯一模一样，想必是特意看了衣柜里那些衣服的叠法。

沈清秋懒得在衣物上花心思，干脆穿了和昨天同样的白衬衫搭黑色休闲西裤。

“老师！”洛冰河穿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早餐好了。”

“嗯，来了。”沈清秋一边低头扣着袖口的扣子一边往餐厅走，心里腾起异样的感觉。

毕业之后沈清秋就很少认真吃早餐了，不像在学校时有食堂可以去，工作后早餐需要自己早起准备，沈清秋从来都是面包配速溶咖啡。

沈清秋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火腿吐司卷，开始反思自己的作息习惯。

啊，这么想想的话，的确是活该他胃疼。

“今天降温啊。”洛冰河在沈清秋对面坐下，一边嚼着嘴里的吐司一边滑动着手机屏幕，突然他抬头打量了一番沈清秋道，“你穿的是不是有点少？”

“嗯？”沈清秋被洛冰河熟稔的语气砸的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昨天夜里下了雨，”洛冰河把手机屏幕转过去正对着沈清秋，“只穿衬衫会感冒。”

“哦。”沈清秋被筷子硌了一下牙，回过神来，“我出门时穿个外套就好了。”

洛冰河看着他，眼底有着无奈和宠溺，疑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提前看天气预报？”

沈清秋：“你管的挺多啊。”

但不得不承认，洛冰河说的确实是事实。

沈清秋粗心惯了，一开始总会被换季弄的猝不及防，每逢立秋立冬必然感冒。后来他学乖了一点，换季的时候想起来的话会抽空看一看气温。

但是如果碰到像今天这种骤然转凉的天气，沈清秋还是会忘记加衣服。

等等。

沈清秋看着洛冰河站在水槽边收拾碗筷的背影，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小畜生今天早上跟他说话时，是不是一个敬称都没用过？

反了他了。

洛冰河发觉沈清秋神色有变，立刻换上人畜无害小白花的表情转移话题道：“老师，您之前说借书给我，我什么时候来取书？”

“你……”沈清秋咽下最后一口吐司，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洛冰河干嘛这副样子，话就被洛冰河委屈巴巴的声音堵在了嘴里，“过来，我给你找。”

洛冰河跟在沈清秋身后走进书房，眼里满满都是计谋得逞的笑意，背后仿佛有一条甩动着的狐狸尾巴。

“是哪本没找到？”沈清秋站在书柜前回头看向洛冰河。

“额，是那个什么资产证券化……”洛冰河对上沈清秋的目光连忙收起嘴角挂着的笑容，书名背到一半却卡了壳，“国际金融法？”

沈清秋扬起眉梢：“资产证券化法律问题研究——国际金融法论丛？”

“嗯，对！”洛冰河一边点头，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嘀咕着沈清秋为什么能把这么一长串的书名熟记于心。

这本书有些年头了，仔细想想还是沈清秋考研时用来复习的辅导书，后来沈清秋打完秋家那场官司后再也没接触过经济法，这本书就被这么束之高阁接了好几年灰。

沈清秋仰着头找了半天，终于在最上面一层发现了这一行字。

“唔。”沈清秋抬起手臂发现自己够不到，踮起脚尖发现自己的手只能搭在书脊上，根本没法把书从书架上拿下来。

一米八四的沈大教授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身高产生了质疑。

而洛冰河站在沈清秋身后，将一片好风景都看在了眼里。

沈清秋为了能够到放在高处的书，身子绷得很直，身上的衬衫和休闲西裤将他的身材衬得相当完美。白衬衫下摆扎在西裤里面，系上腰带显得沈清秋的腰特别细，下面的黑色布料勾勒出一个引人遐想的弧度。

洛冰河轻咳一声，走上前自己拿下了那本书。温热的指腹蹭过沈清秋的手背，沈清秋的手一抖，后背撞上了洛冰河的胸膛。

洛冰河低头刚好能看见沈清秋碎发遮掩着的白皙脖颈，两人的体温仿佛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从对方身上传了过来。

二十岁是一个微妙的转折点，洛冰河身姿挺拔，早已经褪去了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或许是因为常处于金融界的最顶层，洛冰河不故意嬉皮笑脸时自带上位者的气质，散发出的是成熟男性荷尔蒙的魅力。

此时沈清秋被洛冰河以这一种暧昧的姿势半搂在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将自己笼罩其中，淡淡的香气萦绕在自己的鼻尖，沈清秋心底有着一闪而逝的慌乱。

“把书拿着赶紧走，”沈清秋几乎是落荒而逃，“我上班要迟到了。”

而洛冰河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耳尖一红。

沈教授他……腰好细。

“诶，沈老师！”洛冰河看着沈清秋红着耳尖，拎起玄关处的公文包就要出门，连忙高声提醒道，“你还没穿外套！”

沈清秋冷静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包走进卧室，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也没顾上跟在自己身后混进来的洛冰河。

沈清秋的衣柜里几乎被黑白灰三个颜色占领，边边角角的地方挤着少有的几件暖色系的衣服，于是洛冰河手疾眼快地拿出了其中一件米色的羊绒开衫，并笑盈盈地递给了沈清秋。

洛小白花：“老师，穿这件吧。”

“……”沈清秋伸向另一件浅灰色针织衫的那只手硬生生顿在了半空中。

“学校的教室和办公室里都比较冷，”洛冰河一本正经地开口道，“穿那件针织衫太薄，穿大衣不方便。”

沈清秋最后还是套了洛冰河挑的那件羊绒开衫出门。

洛冰河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跟在沈清秋身后，视线一直停留在沈清秋身上，暗地里赞美了一下自己挑衣服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