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回到家的沈清秋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洛川之秋：老师，我想跟您请教一些问题，打扰了。

“嗯？”沈清秋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哪个学生，只好回复了一句，“你是？”

这个名字第一眼就让他想到了洛冰河那个小畜生。

洛川之秋：我是法学系的学生，现在研一，之前保研时申请过您做导师，但是当时您实在是太受欢迎了，所以没报上[捂脸]

沈清秋觉得洛冰河说话肯定不会这么客气，便点了通过。

洛川之秋：我听几个学弟说您的选修课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想来请教一下答案。

洛川之秋：[图片.jpg]

照片里刚好是沈清秋上课讲的那个问题，沈清秋白皙的指尖在键盘上掠过，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后点了发送。

沈清秋：明白了吗？

洛川之秋：嗯嗯。

洛川之秋：老师我之后可以经常来向您请教问题吗？

大概是因为最近被洛冰河气狠了，沈清秋对这种虚心求教态度诚恳的学生特别有好感，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另一边的洛冰河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对话框陷入了沉思——沈清秋跟他说话从来没这么耐心温柔过，所以沈清秋果然是喜欢乖学生吗？

难道他要装乖来博取好感？

正当沈清秋想收起手机时，短信的提示音响了一下。

“沈九，我们见面叙叙旧吧。”

沈清秋并没有立刻回复。

他将摘下的眼镜扔在一边，闭上眼睛，抬起手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这条短信不需要署名，沈清秋就知道这人是回国来找他“算账”的秋海棠。

被人尊称为“沈教授”和“沈律师”久了，沈清秋都快忘了自己少年时还有那么一段在别人看来极其不堪的过往，以及沈九这个名字。

No.4

沈清秋前几天受委托的那个案子目前正处于最焦灼的状态，他却没法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头的资料上，他还是低估了秋家以及秋海棠在他心里占的分量。

躺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提醒沈清秋去取证的闹铃。

沈清秋从未如此后悔自己在这种时候接了一个委托，但还是耐着性子关了闹铃，拿起公文包走出了办公室。

“老师，您跟我说的那几本书我基本都看了一下。”洛冰河一如既往地堵在沈清秋办公室门口，“但是还有一本没找到……”

“停，我没心情听你说这些。”沈清秋抬手打断了洛冰河的絮絮叨叨，同时在通讯录里翻着明帆的电话号，“有时间我帮你找找我那有没有，现在你给我把嘴闭上。”

他现在心烦的很。

“是。”洛冰河看着沈清秋几乎要按在他脸上的那只修长的手，愣了几秒，直到沈清秋把手放下才回过神来。

所以既然现在沈清秋愿意退一步借书给自己了，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还有原来沈清秋除了喜欢乖学生，也吃死缠烂打这套吗？

洛冰河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触摸到沈清秋一点点了，掐着手指拼命忍耐着心里的喜悦，同时在心里嘀嘀咕咕。

沈清秋没察觉也没打算理会洛冰河的心思，只是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洛冰河注意到沈清秋好看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是心情不太好，这个发现让洛冰河无意识地蹙了蹙眉。

“明帆，你现在有事吗？”沈清秋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如果没事的话就收拾一下，一会儿跟我出去办点事，就当是提前实习了。”

电话那边的明帆大概是答应的十分干脆。

沈清秋：“十分钟之后，在学校东门等我。”

“老师！您要去处理案子吗？”洛冰河努力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把我带上吧！”

沈清秋转头瞥了洛冰河一眼，眼底的嫌弃显而易见，洛冰河却像没看见一样接着对沈清秋展示笑容。

沈清秋：“我取证不带无关人员。”

学生不算。

“我也算是老师半个学生了，”洛冰河一瞬间就换上了小心翼翼的神色，“我不会耽误老师工作的。”

“……”沈清秋觉得洛冰河绝对学过变脸，但对上洛冰河那双眼睛，沈清秋已经冲到嘴边的拒绝溜了一圈又被他咽了回去。

沈大律师虽然看似不近人情，却正经是个死做娇的性格，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不得不说，洛冰河这种死缠烂打和装可怜的做法，刚好就是不断拉低沈清秋底线的最佳方法。

“随便你。”沈清秋最后还是妥协了。

沈清秋总觉得自己的底线在洛冰河这儿降低了不少，最近不但没给这小畜生甩脸子不说，反而对他愈发纵容。

明帆满心欢喜地等着沈清秋过来，结果还没来得及冲老师露出笑脸，就对上了沈清秋身后洛冰河，明帆的脸登时绿得像沈清秋办公室里养着的那盆翠绿的竹子。

“师兄好。”洛冰河笑得谦逊有礼，完全看不出两人不久前刚吵过一架。

明帆嘴角抽了一下，一句“谁是你师兄”险些脱口而出。

“都愣着干什么？”沈清秋拿出车钥匙，回头扫了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一眼，“上车，你们还想走着去？”

明帆翻了个白眼，转身伸手想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却被洛冰河伸出的一只手给截了胡。

“师兄，”洛冰河按在车门上的那只手丝毫不动，面带微笑地看向一脸懵逼的明帆，用着商量的语气说着不容置疑的要求，“我坐前面吧。”

“洛冰河你……”明帆咬牙切齿。

坐在车内的沈清秋：“你们快点。”

向来把老师沈清秋奉为神祗的明帆顿时蔫了，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洛冰河挑衅似的笑了一下，心满意足地坐在了沈清秋身边。

洛冰河努力挑起话题，试国跟沈清秋“谈笑风生”，结果沈清秋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咸不淡，只是时不时嗯一声答一句给个回应，几乎是完全奉行他平时面对当事人的原则——你随便说说，我随便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