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寺卿大人饶命,真的不是我…是…是宋贵妃干的……”
他的面前负手而站着一位长相硬朗俊秀,身着黑色修身制衣的男子,由金色发冠竖起的高马尾垂在身后。面色不变的看着哭嚎的周毁,如同在看一曲笑话。
他皱眉高声道,“皇上口喻——贡奉室副使周毁,私自下毒谋害皇上,又,污蔑宋贵妃之罪。故,将此人扔入移交于大里寺处理。于明日午时问斩。带,株连九族。来人,带走!”
周毁被两个身着大理寺官服的人拖走,双眼里满是震惊。
“不是我!不是我!冤枉…冤枉…”周毁被越拽越远,他的呼声也越来越远了。
烛炎跳动了一下,徐徐升起一缕黑烟。一只白色的蝴蝶拍打着翅膀,落在一只洁白修长的手上。
男子看见来人后,面不改色的低头道:“宋贵妃。”
宋无期月牙白的衣袍和手上的蝴蝶很相称。他抬起凤眼,声音听不出情感,“都处理妥当了?”
“是。”
宋无期轻笑一声,“皇上呢?”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
“是吗?温景鹤应该给我的弟弟传了话,那么……”
他轻轻抚摸了蝴蝶洁白的翅膀,面容埋在背光处。抬起食指,蝴蝶轻盈的停在上面。它宽大洁白的翅膀如同微型的画布,跳动的烛焰打在上面如同一片燃烧的大火,一片光亮。
“就给他多准备点礼物。”他将蝴蝶放在烛焰上,火舌舔上那漂亮的翅膀,蝴蝶痛苦的拍打。
可被人死死的捏在手中,怎么也飞不走。炽热滚烫的火焰包裹了蝴蝶,呲啦一声,一股烤焦的刺鼻气味弥散开来。化成的灰烬飘零落下。
“明白了?”
男子看着蝴蝶被宋无期烧成了灰烬,“臣明白。”
宋言之双手抱臂环绕与胸前,一脸死灰的盯着面前的人。那人还脸皮厚的朝他挥了挥手。
我是不是今天背运?要不掉头就走?
“小鬼,没礼貌。”
“我和你很熟?”
“不熟啊。”
“那我为什么要有礼貌?”
“因为你比我小。”
“………”好吧,我认输。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我呢,奉旨前往监察六部尚书,调查六部尚书私扣贪污和私通外敌的消息是否可靠。”
温景鹤转着手中的折扇,笑盈盈的看着宋言之。
宋言之全当没看见,“所以呢?”
“哎,你都不担心你爹爹吗?要是真查出个什么私通外敌贪污腐败的罪…”
“哦,那我很担心。”宋言之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还很鄙夷。
“………”
你接着装。
温景鹤眉头一跳,笑呵呵的接话:“
不是,小鬼,你这可不像担心的样子。反而……还很高兴??”
“是吗?我又不是宋家人,他死不死都和我没关系。”
“?”他不是宋家的人?难怪……
温景鹤轻笑一声,“是我多嘴了。”
宋言之抿了下嘴,“哦,那你还问。”
“…………”
这死孩子,早晚弄死你。
温景鹤抽了抽嘴角,用流金扇敲了下宋言之的头,略弯下腰凑道他耳边说道:“这些时日,你可要多留意一些,说不定会发现些好玩的东西呢。”
“什么?”
宋言之再次转头,温景鹤便和上次一样早就消失不见了。宋言之望着身后的巷口良久,又看看被人塞在手上的纸。冷哼一声,凤眼里一片阴翳。
你就这么想除掉我吗?
他将还为展开的纸捏成团,随手在地上。
温景鹤?
温景鹤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手边还有一盏徐徐冒起白雾的碧螺春,淡淡的黄色中又掺杂了些许褐色。四周一片安静,正午的暖阳跳跃的进了古朴典雅的黑檀木窗,打在温景鹤的脸上。温景鹤漂亮的脸庞度上了一层朦胧和柔和。
“温大人。”宋庆对温景鹤做拱。“不只温大人来我这寒舍有何贵干?”满脸沧桑,但却坚挺腰背。双眼虽小却闪着精光。温景鹤最烦这种人,要钱抠门,要力不干,就只会背后阴人。
温景鹤起身回礼,“尚书大人。”
“我奉旨来调查六部尚书贪污和通敌。”温景鹤用扇子将调查御令推道宋朝楼的面前。宋庆用小眼看了下温景鹤,伸手拿起纸细细的读了起来。
宋庆看的很认真,生怕温景鹤的调查令是伪造的。
待到新添一盏茶都凉透了,宋朝楼才放下调查令。但依旧很不信任温景鹤。
温景鹤抿了口冷了的茶水,“凉了的东西终是不如热的好,且不说味道变了,光是这冷的东西入了口,心里也不好受吧?”他从茶水上抬起视线,阴冷的眼眸盯着宋朝楼。
宋庆也是老谋深算,如果只是一个单纯至极的人上了六部尚书的位置,想必那些老家伙们也不会同意。
宋庆光有心计可不行,毕竟这六部尚书的位置可是有很多人盯着。
当今皇上登基前,宋庆可还是个连侍郎都不到的七品官职。可君闻诚却在刚刚坐上龙椅,屁股都还为捂热的情况下将宋庆直接从七品官员提到了正三品,还压了自己一头。
属实让人不甘。其他大臣自然是不乐意,甚至还不时参上宋庆一两下一寻痛快。结果只要是参了宋庆的大臣,不管一品还是九品都被连降四级。
让宋庆在朝堂之上站稳了脚跟也拥有了实权。
但宋庆的弟弟宋城却一夜拥有了朝堂之上所有官员的支持,势力一再壮大。又一夜之间将宋庆手上的实权夺和宋庆的家产,也就是外戚争夺。
宋庆冷哼一声,声音带着讥讽:“
那就将茶倒了再重新添置一杯。”
温景鹤敲了下桌子,“也是,但那会让人觉得你没有待客之道。”
“温景鹤,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倒是温大人你急什么
?莫非温大人你……”
“胡说八道!”宋庆怒拍桌子而起并指着温景鹤咬牙切齿道:“区区御史大夫胆敢顶撞我!温景鹤,你好大的胆子!”
温景鹤依旧面部改色,勾起一抹笑意。“你要参我吗?那便参吧,看君闻诚是向着你这个有名头却没任何价值的六部尚书,还是监察百官,拥有朝廷各个官员秘密黑事的御史大夫呢?”
他的目光从宋庆的脸上移到宋庆紧攥桌角的手上,看着就感觉下一秒桌角就会被生生捏断。
他眉眼含笑,起身对宋庆行礼道:“温某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奉陪了。宋大人,告辞。”
他身着的青衣在宋庆面前一扫而过。还有一股奇特的香气,虽淡雅但又不失奢华。这种味道令宋庆一
顿,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温大人不是说要检察我吗?走这么早做甚?”
“那你难道就不会觉的我就算不调查,也会有人将东西送道我府上吗?”
宋庆面色一冷,又哈哈大笑。“你果真是厉害的。”他用力一挥,桌上的茶盏被扫在地上,发出一阵碎响。茶水溅的到处都是,一旁的仆人正想上收拾。
宋庆却朝他们大喊:“滚!都给我滚!”
站在门口的仆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小剧场
宋庆:呵。
宋无期:嗯?
温景鹤: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你和我玩什么聊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