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被沈雨浓盯了一天之后，程子书后颈冒汗的叫住了她。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来自这个入职没几年的小姑娘的目光这么让人...害怕，坚毅，渴求真相的目光，令人汗毛竖立，好似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琳娜姐，为什么会离职。还有您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或是收件地址之类的。"

程子书的手抵在下巴上，沉默半晌，身子向后靠在转椅的靠背上，朝着沈雨浓摇头："我只知道她要去苏州，跟陈玄，也就是她丈夫一起。听说她把你们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嗯......电话也是空号了。"

"我也没有她的新号码，所以这件事上我没办法帮你，琳娜从来都是一个决策力很强的人，这一点我相信你在这几年跟她相处中有所了解。"

"但是这样不辞而别，不像是琳娜姐做出来的事，我想问问。"

"不像是她做出来的事？"程子书突然笑出来，"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琳娜姐人挺好的。工作能力也很厉害，也很关照我，我的一些失误她也能包容。上次加班时见过她的丈夫和儿子，我觉得她在生活中应该也是一位有能力且温柔的女性。"沈雨浓盯着程子书看他的表情反应，"我说的不对吗？"

程子书抬手看腕表，沈雨浓也下意识的按亮手机屏幕看时间，才注意到已经到了下班的点："啊，那我就不打扰程组下班了，琳娜姐的事情我回来自己想想办法吧。""如果她不想被你找到你是一定找不到她的。"程子书摇摇头，沈雨浓沉默半晌，微微鞠躬跟程子书说谢谢。

"要不要去吃个饭。"

"什么？"

"我今晚本来约了人吃烤肉，但是她不声不响放了我鸽子，位置定都已经定了，不去很浪费。"程子书站起身来，收拾桌面上的东西和一些随身物品，"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顺便给你讲讲你在意的琳娜的事情。"他叹口气，车钥匙拿在手里，问沈雨浓说，今天是周五，不是吗。

其实程子书本来约的是琳娜，他们讲好了一起吃完最后一顿饭再离开这个城市，但是琳娜不告而别，再一次，和那个陈玄一起，不告而别。可这次他有了去找琳娜的勇气和资金，却早就已经没了那个资格。

"想吃什么？"程子书绅士的把菜单递给沈雨浓，看她在环顾四周环境，对她说，"不是什么高端的烤肉店，但是腌制的一些肉很好吃，生鱼片那些类也很新鲜，口碑好的店总是特别火，所以每次都要提前预定位置。"

沈雨浓听到这些话点头，大大方方的接过菜单和用来写点菜的单子，选了一份牛肉和一份鱿鱼，递给程子书看他又添了些菜，然后问她："你能喝酒吗，今天。"

"啊......能喝。"

"那我点两瓶白啤，之前那次聚餐看你给琳娜挡酒，胆子还真大，以后还是别这样，不想喝的酒直接推掉，给女性职员灌酒的合作方也不是能长久发展的合作方。"

"呃，我知道了，之前琳娜姐已经数落过我了，谢谢程组关心。"

先上来的菜是生鱼片拼盘，程子书夹了一块北极贝放进嘴里，咽下去之后问沈雨浓：

"那么，你想问我什么呢，关于琳娜。"

"我听人说您和琳娜姐是同期进公司的？"

"对，我跟她是大学同学，她的丈夫陈玄也是，我们当时的小团体还有一个叫翟远的男的和一个叫汤萧衍的女生。"

"当时我和陈玄，都喜欢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