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同人所见不一样，那会不会是这本书的问题？"罗凡心里想。他仔细对比了这几本外观一模一样的《运气加成》，很快他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陈亮随手拿起其中的一本，又看了看其余的《运气加成》，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几本书貌似不是由同一家出版社发行的。"
罗凡好奇地问陈亮:"嗯。难道你知道这些出版社的名字？"
陈亮摇了摇头:"这些出版社的名字我都没有听说过。但我觉得嘛，这些标在封面上的出版社应该代表了某种不同的含义。至于是什么含义，我也不知道了。"
罗凡的面色略有沮丧。看来这些书对其他人没有任何效果，所以只能留给自己使用了。但是有了这些《运气加成》，罗凡就能减少一定的精力，在最低的时间里找到更多的书，当然其中还包括《运气加成》本身。他很想见识一下这几本书给他运气带来的提升会是什么样子。
罗凡已经能清晰地意识到，这个看似充满了秩序的完美世界中，其实充斥着各种意想不到的bug。当然，如果这世界真是由某种完美的"第一真理"构成的话，那么人类也将不复存在，更别说是进行思考了。
吴文一行人来到了一栋建筑前。这是一座规模不小的水族馆，整个城市里绝无第二家。而这里，正是那些人和吴文失去联络前显示的最后一个地方。
"如您所见，吴先生。信号就是在这里中断的。"闫林伟向吴文报到。
众人走进水族馆。整座建筑灯火通明，楼内宽阔浩荡，四周传来水族馆特有的背景音乐。但水族馆里面却空无一人，甚至连NPC都没有。
"这里好诡异的气氛。"一个学生说道，尽管他背着一把枪，却依然忐忑不安道。
"你怕什么，"叶木楠一副显摆的样子回答道。"你不会跟那个娇贵得不成样子的女生一样说回就回吧。"
"我哪里害怕了。"男生攥起拳头握道，毕竟他到底还是比赛中的最后获胜者之一。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兵，他们端着枪边向周围观察，看上去作战经验很丰富。而吴文则不时地看着一部手机，显然这台手机是用来检测附近动物发出的波动的，不过从吴文的脸上可以看出，他目前并没有观测到那只动物的踪迹。
"不就是只猴子嘛，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叶木楠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们明明有这么多枪还奈何不了它?况且谁又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那只动物可能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好对付，之前到这里的那些人现在一个都没有音讯。"那名学生用有些微弱的声音说。
孙文杰示意后面的人说道:"大家尽量凑近一下，行动的时候一定不要分散!"
事实上，这名卫兵已经说了好多遍这句话，经过半小时的行进，学生们渐渐地也不咋理睬他了。除了一个学生机械性地搭理道:"哦。"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行进，整个一层的区域已经检测得差不多了。闫林伟报告道:"吴先生，这片空间没有什么异常。"
"这一层没有任何有关动物的内容，"吴文早已知道了这个结果。"往那个方向走。"
众人在水族馆内部北面的一处拐角停下。有一条线拦住了通行的路，上面写着一排大黑体字:"暂未开放"。而线的后那一边被黑暗所笼罩，看样子这里应该是水族馆平时不开放的区域了。
一个人有些害怕:"这地方没有半点灯光，又不知道它通向哪里。真是让人感到不安。"
"好像还真是，"叶木楠被深处吹来的冷风打了个哆嗦，"徐彬他们怎么可能会上这种阴森森的鬼地方呆着。"
排在队列最后面的一个人握紧了手中的枪:"我们进去看看就是了。"
众人打开手电筒踏入走廊的另一端。随着人们进入未开放的展览区域，水族馆的背景音乐从爵士乐变成了钢琴独奏。叶木楠观望着四周的玻璃容器，这些玻璃容器后面是一片平静的水域，各种鱼类在这片海洋中自由穿行。展柜顶空的灯照在海面之上，使这个展馆浮现出一片蓝色的光晕。
有人问道:"我发现这些游戏里的建筑好像都没有什么电灯开关，这样一直开着灯的话难道不会没电吗？"
"说明这个世界应该有一个供电装置正在源源不断地为这里提供电力。"另一个人猜测道。
"会不会是充电器把电力输向了模拟这个世界的计算机？"叶木楠说道，"毕竟只要电脑一没电那就全歇菜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另一个人点点头表示赞同。在经历了为时不久的行进后，人们来到了展厅的尽头——一座漆灰的楼梯出现在展厅的出口，通往这一层的下方。
"怎么这么快就离开展厅了？"叶木楠发现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于是问:"难道下面还有东西?"
有人不由吐槽起来:"这该死的动物园园长怎么连那只猴子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还要拉一群人当他的替死鬼。"
于是人们只好从楼道入口顺着楼梯走下去。楼道跟现实中的楼梯道没什么两样，从顶端到底端约来有三米高。不过在展馆的末端出现这样的楼梯，只是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拉开楼道出口的大门，众人看到了门后面的世界:又是一座展厅走廊，无论是构造上还是材质上都跟上面的一模一样!
"真是奇怪，这地方的样子怎么跟上面没有区别。"一个人问道。
惊讶的不只学生，两个卫兵的脸色看起来也有些惊愕。他们是经常来这里巡查的守卫，对这个游戏世界的经历算是最丰富的。而且他们依稀记得，这座水族馆并没有通向下方的楼梯。
闫林伟意识到一个现实:这个游戏似乎出现了某些故障。但他还不能肯定这一故障是否是那只动物所为。叶木楠的眼光扫过隔着水的玻璃墙，突然发现了一个蹊跷。
"我们可以试试从距离上方的光源来判断现在的位置!"叶木楠恍然大悟道,"这里的光要比上方暗一些，说明这和刚才的那个展厅并不一样。"
队列最后面的人问:"那我们后面的这座水池有多深？"
"这我不知道。"叶木楠摇摇头，"反正我也想知道这座玻璃后面的水到底多深。"
一个人向对面眺望道:"说的对。我们先到这座房间的末端再说。"
"不必了，这只会浪费时间。"一直没有说话的吴文突然张开了口，这让旁边的学生差点吓了一跳。"现在就往回走。"
当原先的队尾打开铁门的那一刻所有人就发现了不对。原本的塑胶地面突然出现了一段楼梯，这在众人刚到达这里时所看到的完全不同——这种狭小的地方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一段楼梯？
"这下你就明白了，"吴文转身对叶木楠道，"正是你刚才对这里的认识，让我们离那只猴子更近了一步。"
"有些不懂。"叶木楠问道，"你说的这句话是啥意思?"
"想理解这句话并不难，因为这是动物园人员寻找动物的最主要方式。"吴文解释道，"如果一个动物园人员试图找到某种尚未得知的动物，单是思考它所处的地理位置还远不够。因为在进行某种具体的行动之前，动物园人员对这种动物的存在依旧缺乏最基本的认识。"
"这个最基本的认识就是对该动物的基本认识，它包含了各种领域上的，如物理学概念的，生物学习性的，当然也包括地理位置上的等等。很多时候人会按照经验，通过确定地理位置来了解动物的存在，但这只是其中一种。"吴文继续说道，"一旦这种办法遇到阻碍，那么通过地理认识来接近它们就是徒劳无功的。所以要想以最佳的角度接近这些动物的存在，就必须缩短未知动物的认知距离。"
"那什么是认知距离？"一个人边走边问。
"『认知距离』是衡量领域间动物的位置关系。首先我们要搞明白'领域'这个词要比'现实'更能指代现实，因为现实不是一个完美的整体，它会由不同动物的认识(生成过程)产生断层。也就是说，现实是彼此分离的，它不是某个确切的东西。"吴文说道，"认知距离是人按照对动物的基本认识来描述的距离，它能够跨越彼此割裂的领域，虽然没有计量单位却普遍适用于一切状况，比数学上的距离和其它领域的距离概念更有实际意义。"
"就比如叶木楠的认识，如果我们没有之前对动物相关的进一步认识，就必须通过不断走到房间另一边的楼梯走下来抵达动物的位置。"吴文继续说道，"但是，只要认识到了这一点，就可以直接从原来的楼梯直接向下到达动物的位置，这样就可以缩短我们和动物的认知距离。此过程中，物理学上的位移是无法解释这一现象的。"
一个人沿着楼梯向下行走，一边从螺旋向下的扶手间看向下面。整座楼梯很深，从这里看根本就看不到尽头。他捡起一块石头，将它从扶梯的缝隙间扔了下去。石头从指尖落向了深处，没有听到石头落地的声响。
"欸对了。我还是不明白动物园所说的那个"动物"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有个人抓耳挠腮问叶木楠道。
"吴文用了两种含义来解释动物这个词，"叶木楠说道，"首先动物可以是我们认识上的动物，它是动物的剩余，致使其被我们的感官认出。即就动物而言。比方说，苹果就是我们对苹果本身的认识，也就是对"苹果"的认识，它非"苹果"本身。"
"动物不是动物——这个含义听起来显然自相矛盾，这就要提到它的第二种含义:动物就是动物。任何一个发问必须有一个发问的对象，这个对象就是动物，存在上的动物。"叶木楠继续解释，"当我们将对动物的认识，也就是将这种剩余从"动物"中全部取出，那么原本的"动物"便只剩下" "。这组双引号就是存在上的动物，它是最高的概念，具有普遍性。尽管它是不言自明的，但为了描述不同动物之间的差异性，我们只有通过对存在的领悟来构建更为精确的认识，也就是通过对"动物"的认识来确立存在上的"动物"。"
"嘿赵佩，你玩啥呢？"叶木楠看见旁边的家伙正在拿着手机玩什么，见赵佩没有任何反应，便凑到跟前瞧了瞧。
游戏的名字叫《Tunnel Vision》，译名为《粗比狂欢》，它是独立游戏工作室"折行(RoundaboutGaming)"于2020年8月发布的音乐游戏。"故事发生在22世纪的东京，当一群阿宅们意外地发现一百多年前的便携式可移动电话机能够连接上最新的游戏设备时，一种新的消遣方式便在这个不被历史注意的角落里诞生了。"
《Tunnel Vision》包含了大量原创曲目以及各种优质同人曲。就像"tunnel vision"这个双关义，除了未来感鲜明的颓废动漫画风，游戏需要通过"在屏幕上操纵屏幕"改变角色与手机的距离以及视角，来打击大小合适的音键。玩家也可以通过游戏角色的表情来判断准确度。
"你玩的是这个?"叶木楠看上去一副意外的样子，"这游戏我好久都不玩了，没想到变化居然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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