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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王伦的原生家庭

世间毒

施雪和王伦恋爱的过程中,很少提及家庭,倒不是有所隐瞒,只不过是老家离北京太远了,而且未来施雪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交集。两个人在装修的空隙,坐在客厅里,一边开窗通风,一边听双方诉说自己的家事。这是施雪第一次听王伦讲起他们家的故事:

我奶奶今年80多岁了,一共生育了四个孩子:大女儿、大儿子、小儿子、小女儿。我爸是家里的大儿子,为人憨厚老实,不争不抢,从来都不抱怨,但是我心里一直觉得受委屈,因为奶奶是一个偏心的老太太。

听老妈说年轻的时候,他们刚结婚,家里什么都没有,作为家里的长子,老爸自然要承担很多,所以他和老妈住最小、最破的房间。大姑那时候还没出嫁,老爸比小叔和小姑年长一些,老妈每天给一大家子人做饭。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小叔和小姑吃,有什么活儿都是老爸冲在前头苦干。他热爱学医,但是家里没钱,只能在村里的卫生所帮忙。老妈觉得大材小用,自己用嫁妆钱供老爸去卫校学习,毕业之后,在村里开了药店。原本以为日子能越过越好,但是奶奶突然提出要分家,让我老爸和老妈搬出去住。老妈虽然生气,但是能远离这个偏心眼儿的老太太,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反正迟早都要搬出去的。

分家之后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毕竟药店也不是长久之地,这个时候还要隔三差五地回奶奶家帮忙做饭、干活儿。我是家里的长子长孙,出生的时候,没有任何庆祝的仪式和酒席。我小时候,经常看着老妈和老爸在药店和奶奶家来回折腾,把我和妹妹扔在家里,吃冰冷的馒头。大姑出嫁的时候,奶奶把压箱底的一个金戒指给了她,出嫁当天,听说大姑泪流满面,奶奶一个劲儿地说:“苦了我的大闺女了。”后来,大姑很少回家,一方面是因为做生意太忙,另一方面是家里让她牵挂的人不多。奶奶看大姑越来越有钱,每次大姑过生日的时候,她都主动给大姑打电话,嘘寒问暖。可是,大姑依旧很少回家。生了孩子,也没让奶奶去看。

小叔娶媳妇的时候,家里还是没钱,奶奶让老爸把药店关掉,出去打工或者借点钱。老妈当然不同意,但是没办法,为此总跟老爸吵架,最后还是关掉了药店,凑齐了彩礼钱,给小叔准备结婚。小姑是家里唯一一个读书的孩子,她毕业后进了县城医院做会计,嫁给了医生,日子过得非常好。小叔生孩子的时候、小姑生孩子的时候,奶奶无论如何都要操办一番,而我妹妹降生的时候,依旧备受冷落。老妈当初不想生二胎了,但是奶奶反反复复逼着她生孩子,天天数落我爸,即便有计划生育政策,也挡不住奶奶的偏执。妹妹是这些孙子当中,唯一的孙女儿!即便这样,也得不到奶奶的重视。我们一家四口人,日子过得紧巴巴。

按理说,奶奶养育的4个孩子都成家立业了,我们家也该过自己的清净日子了,老爸想再重新开药店,但是爷爷又病了。大姑忙生意没时间,小叔在市里的酒店当厨师走不开,小姑只是晚上来医院看看。照顾爷爷的重担,又落在了老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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