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有点喜欢马嘉祺。
不是,我应该很喜欢他。
以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外加上能力比我强,我老是关注他。要说正儿八经的喜欢,也许是从那次之后。
我又一个人去往嘉陵江边。
妈妈有段时间离开了重庆,我被送到姥姥家住。重庆满是黄桷树,不透风,不遮阴,在七八月这样如闷炉的天气里,我被热到身上长起了痱子。
江边好的一点就是偶尔能有一些江风,为人解暑。
我趿拉着拖鞋,手中端着一碗从张孃孃那买来的冰粉,缓缓走下梯坎。
姥姥在山上喊我:“阿弋,不要贪玩噻。”
我小名唤作阿弋。
我回道:“晓得了。”
姥姥的房子在重庆老城区的一座山上,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山城潮湿的气候,那栋小楼墙体已经发暗,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青苔。
下了梯坎,是一条宽阔的马路,因为不远处有洪崖洞的缘故,这条路上川流不息。
我挑了江边的一棵树,坐在树下。有路过的游客晓我是重庆本地人,问我:“您好,我能问一下洪崖洞的入口在哪里呢?”
“洪崖洞这几天对游客进行了限流,如果你没预约的话估计不能进了。”
“啊,为什么呢?”他不解。
“好像是国内哪个研究政治的学者来重庆考察,安全起见作出的决定。”
他若有所思,冲我礼貌道谢。当我吃了一口冰粉发现他还没走后,才这抬头仔细看他:“还有——事吗?”
那个年轻人瘦瘦高高,想来大概有二十多岁,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忽地拽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我往街边停靠的一辆银灰色的车里拉。
那段时间渝中不太平。
我经常从那些喜欢谈家常的孃孃那里听说有拐卖女孩的,说要卖到哪个天坑里去作童养媳。
我惊得冰粉掉落到地上,死死地抱住我面前的树。周围是有人路过的,不过没有谁愿意去管与自己无关的闲事。我的脸紧紧地贴在树皮上,可能擦出了血迹吧,刺痛刺痛的,眼泪也在无意识地往出涌。
“闵子萱!”
马嘉祺的声音蓦地在耳边炸开。
我这才分出心去关注周围的事物。六年级的他已经有一米七五,穿的是再简单不过的纯白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因为奔跑发梢被汗水打湿。
当我叫出他的名字我才发现自己声音有多喑哑。
“马嘉祺——”
他紧皱着眉头,非常强势地拉住我另一只胳膊。
“我已经报警了。”
青年男子听见马嘉祺这话,眼睛里出现慌乱。他低声骂了一句,松开了我的胳膊,然后大步跨上车,飞速溜走。
我吓得已经回不过神,靠着马嘉祺对我的支撑才勉强站住。
“闵子萱你能听见我讲话吗?你还好吗?”
……
我听不见他究竟在说些什么,我只看见他嘴唇翕动。
洪崖洞依旧是那个洪崖洞,嘉陵江依然是嘉陵江。
马嘉祺还是马嘉祺。
我忽地出手抱住了他,断断续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也许是在说感谢马嘉祺的话。
马嘉祺身体一顿,但是他还是缓缓地环住了我,一只手轻轻拍着,像是安抚小孩那样。
他身上的味道很清冽,是那种梧桐树叶上清霜的味道。
后来我想起重庆,不是满大街的牛油火锅味,而是梧桐清霜的味道。
他是我的盖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