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沉，当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天边，程骁把车停在医院门口，古典的机械表发出滴答滴答声，程骁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到第三次混乱，终于等来了梁然，还有跟她站在一起的何墨。
梁然与何墨在医院门口挥手道别，拉开车门迅速地将自己塞进车里，以隔绝不远处路边等公交的实习医生们的好奇的视线。
程骁隔着车窗盯着何墨走向公车站，他看上去很受欢迎，本来还在盯着雷克萨斯的学生们一拥而上打招呼，何墨也露出笑脸回应。
“别看啦，”梁然伸手阻断他的视线，“何墨要去英国进修了，今天来医院办手续。”
“进修？”程骁挑眉。
“对呀，不过好像左熙当年去的也是英国。”
白色的雷克萨斯宽大的车身在拥挤的车流中龟速前进。
“喏，”两张长方形的纸条被递到程骁眼前，他的视线从几乎静止的车流转移到梁然的手上。音乐节门票？哦，有她喜欢的那个歌手。
“主任给的，说是他女儿突然改了行程没时间去，就便宜我啦，程大总监有时间吗？”她尾调上扬，清冷的声音也甜美许多，“不许说没空！我昨天就看到了你今明两天连休。”
程骁笑着轻叩她脑袋：“有空有空！为了配合梁医生，没空也得有空！”
白色的雷克萨斯稳稳地停在车位上，时间还早，程骁拉着梁然在附近的商场闲逛。
“你闻。”皓腕从一旁伸过来到程骁面前，他往前凑一凑，腕骨处飘来淡淡的酒香，尾调一点柑橘香，“很新奇的味道，像那天的香槟。”
梁然知道他在嘲笑自己的酒量了，手包甩过去轻轻打他的脊背：“去结账！”
程骁从善如流去柜台刷卡，梁然依然在柜台间心不在焉地挑选，不经意间发现那正在帮程骁办理结账手续的女店员眼熟的很，她眯起眼睛细细看她的脸，此刻她正笑着与程骁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笑容有点真诚。
白皙的脸上画着一丝不苟的职业妆，柔顺的长发在不久前还是卷的，黑色OL装与几个月前在程骁公司里那一身同样色系的OL重合，是那个前台姑娘？梁然不禁直起身子，她怎么换工作了？
程骁拿着包装精致的纸袋来到梁然身边，看她发愣的样子柔声问道：“怎么了？”
“那不是你们公司前台吗？她怎么来这里了？”梁然将视线移到他脸上。
“她本来就是去实习的，虽然留在我们公司挺好的，但是人家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吧。”程骁不以为意，他揽着她的背顺势带着她往店外走，“别误会了，不是因为我。”
梁然被他推出店门，却没放过他：“你都知道？”
“我又不是傻。”程骁修长的手伸进她的指间与她十指相扣，一边闲逛一边回答她的话，“我不在意就好了，反正她们都知道你。”
“可是她很不幸啊，碰上你就算了，又碰上我。”
程骁愣住，他低头看向她，她神情认真，语气中也没有半点调侃。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她，收起了刚刚的漫不经心。
“我才发现楚楚这么善良，可是感情中除了背叛之外的事情都谈不上对错，你没有错，我也没有，她的不幸不过是错付情思。”
梁然抿抿唇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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