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下午有些不同寻常,时间不同寻常的令人不安,梁然从手术室出来,看着墙上巨大的钟表逐渐指向下班的时间,有点慌乱的雀跃。
查岗是个极其两极分化的词,在普通夫妻情侣间大概不是个什么好词,可却是暧昧期的男女之间的一剂猛烈的催化剂。
这个词太暧昧了,梁然知道程骁明白,这个词更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不止是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是他认可的,愿意交付自己的社交圈的,愿意为此割舍一些爱好的,真正的人生伴侣。
站在门前深吸了两口气,直到有点轻微的过度通气,梁然才打开了那扇门,走进这间今天一定会发生点故事的公寓。
奇怪,家里没人。梁然谨慎的判断,“不是让我回来查岗吗?自己跑哪去了?”刚刚的紧张一扫而空,甚至有点失落,但这份失落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您好,您订的花。”程骁帅气俊朗的脸出现在一束白玫瑰之后,体型巨大的花束搞得梁然有点措手不及,她接过那束花道谢,并迅速处理因为见到程骁又升腾起来的紧张,决定不如先下手为强:“谢谢,手机拿来。”
程骁对于进步迅速的梁然又惊又喜,当下不假思索地交上了手机。
梁然将白玫瑰放在一旁走到落地窗前的贵妃榻盘腿坐下,开始审查他的微信,通讯录。
白底黑字在眼前频闪着滑过去,其实梁然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认真仔细地查岗,说来惭愧,她还在不争气地紧张,甚至手心都出了汗,指尖也不复干燥,在本来干净的屏幕上留下了油脂的痕迹,梁然窘迫地希望在一旁盯着她的程骁没有注意到。
她太清楚了,现下的氛围太过暧昧,初春的傍晚,宽敞明亮的公寓,健壮英俊的男人和窈窕美丽的女人,天时地利人和就差梁然一个点头盖章了,大半年的相处间都没多少十分越线的肢体接触而互有心思的男女在这种时刻再辜负大好时光是不礼貌的。
程骁坐在梁然脚下的地板上,抬头看着她不动声色的小脸就要绷不住的样子快要笑出声来,梁楚楚啊梁楚楚,你怎么这么可爱,程骁并不戳破她,只是忍不住站起来挤着她坐到并不宽敞的贵妃榻上,并清楚地看到了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梁然眼底就要喷薄而出的惊慌失措。
他微微弯腰将下巴放在她的颈窝,长臂从她身后绕过,把她握着他手机的手一整个包裹住,轻轻地,一根一根地,动作轻柔地揉弄她的手指,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悄悄爬上她的侧腰并轻轻扶住,以防她一会儿逃跑。
“还满意吗?”他冲着她的耳朵低语,吹气,太可恶了,梁然感受着脸上升起无论如何都忽略不了的热烘烘的红晕想到,他肯定知道自己喜欢他的声音,这个狡诈的男人。
“勉勉强强吧。”梁然声如蚊蝇,不敢回头与他对视,想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却突然被他强硬地抓住。
程骁单手从梁然手中拿掉自己那略显碍事的手机,转而专心地把玩她的柔荑,柔弱无骨,温润细滑,顺着她的手指往上,到霜雪般的皓腕,纤细的手臂,纤薄的肩膀,转而向下,握住她的腰肢,把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怀里。
梁然只觉心跳如擂鼓,胸腔震得厉害,她几乎要按捺不住颤抖起来,身后那人强烈的心跳也透过两层衣衫传过来,震得她想要落荒而逃。
程骁想要坏心思地逗她,却发现自己有些失控,失控到控制不住抱她的力气,想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那些本来在风月场上驾轻就熟用烂了的逗弄调情的话语碎成一片一片连不成句,他索性也不再说话,凑上前去亲吻她光洁的小脸,细碎的吻沿着侧脸一路落到脖颈,转而又上去,吻到嘴唇之前程骁万万没想到梁然竟然转过身,双手攀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程骁惊讶呆愣之间梁然已经蜻蜓点水的结束了这个本该缠绵悱恻的吻,她还挂在他身上,抬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声音活泼俏皮却难掩紧张:“你很会选花嘛,程骁同学。”
白玫瑰:我足以与你相配。
后来梁然躺在床上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反复回想那个暧昧值和性张力拉满的吻,以及自己趁着程骁呆愣的间隙的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子,仍心有余悸:幸好跑得快,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被扔在客厅的程骁回味着那个蜻蜓点水的吻,在他以往的赫赫的情场战绩中显得那么不起眼,却足以让他今晚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