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已经送出了,
那……什么时候会收到回信呢?
心情万分期待又压抑不安起来,仿佛在希冀海的另一边不是一个不愿袒露心声的小孩丢捡到并随手弃掉了远远漂去的漂流瓶。我想着,走着,感觉天空已经接近落日红了,好像刚刚和这位唯一我能看见的黑玫瑰花精灵聊了好久好久。但是真正冷静下来想想,对方的交谈言行也未免太完美,甚至是公正到使人惊叹。
这样一个公正完美的精灵家族,
怎么可能被曼陀罗王族世世代代排挤忽视呢?
还是说他只是个例外?
还是说他们还有更多令我们无法忍受的恶性陋习?掩藏在天衣无缝交谈背后有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不,我不愿这样想他们。
我选择信任他们不是这样的精灵。
他们只是被误解的一群极为可爱善良的花精灵,身处这样的社会是无比珍贵的宝藏,是浑浊泥浆里不可多得的甘甜清泉,却也因此遭满是铁锈味和腐朽木味的庸人俗世咬牙痛恨、嫉妒得面目全非……唉,如此可悲可怜的境遇。
这时靴子深陷花瓣里,我想到刚刚已经稍微施展过瞬移魔法了,所以如今踏在刚刚和安娜分别的道路上。(就是前天,我在这条路上信心满满地踏上寻友征程,而如今空手而归……不知何时才能真正遇见他了。突然想起,好像就连追求友情这件极高尚之事,生于皇室宫廷而没有过多自由的我却仍旧需要掩人耳目地用处理公务来“顺便”做做。终于战争平息,世界和平,梦想实现,那现在这……真的是我喜欢的生活吗……不我不能如此消极,还需要将精灵国变得更加好!)
顺着刚刚的“是安娜分别之道路”的思路,我低头深望,发现脚下果然尽是红玫瑰花瓣,堆积着像残秋聚抱一团过冬的落叶枯枝。抽离,飞起,发现红玫瑰如鲜红的血液般茂密繁盛,比来时更多,直抵残阳,血色霞光流淌如蔷薇红色的血浪花田。
怎么莫名落寞神伤了。
半空中仰头屏息凝神一会儿,才注意到黄昏之下已经空无一人……这片花海里坐着的安娜已经独自回家了。
“你在等什么呢?安娜。”
她不能回应我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处理掉一些残余的慵懒哀愁心情,继续踏步走入了不远的精灵国宫殿里准备继续写一些东西记录这几天都交流调查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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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太快了,好花仙!——你应该听到我的话,然后,唰地脑中想到我的想法,然后再唰地修饰添补成逻辑合理的答案……但是你竟然快了好几秒连大脑都没过过……”
(自己确实有意测试他的天赋,毕竟总认为其对话中踩点甚多,便故意将话拎到了门面。而由于答案过于明显,他呢,便果然掉以轻心了。)
“呜别说了……”他不知所措最后一转腰伸手扑抱在我的身上,脸色既慌乱惨白又染着紧张的绯红,“……好精灵我错了。错了。再不猜了。”
“这也是我希望听到的回应是么?这位花仙。”
他见我还在笑语连绵,更加着急起来连连矢口否认,紫罗兰色的头发在我的身边扑闪。我被他一会红一会白的表情逗笑了。但是不准备继续嘲讽激怒他,毕竟玩笑要有度,并且不能让他崩溃了去做事牵扯到王子殿下。
“啊。好精灵……”他见我默不作声,松开拥抱,四处张望,悄悄道,“好精灵,刚刚是不是有个人影闪进门里了?”
“是的。”我很镇定地这样回答,此时我们已经说着说着远离了城堡,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却闪入了城堡大门——那个背影沧桑极了,而动作迅速地像只年轻的野猫。
……
心里想着什么,脑中记起什么,于是下意识地将目光由门慢慢挪移到周围的景色上来……风声乍作,一阵一阵,刮去稀疏落寞的黑蔷薇香。风将发丝托起,缠于耳侧,柔撞双颊。
抬头,树梢也只是冷冷地,粘了点日光,停一阵鸟鸣,泛出云霄那变幻莫测、物是人非的灰白色。
荒地裸露出大地的深沉肤色,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座座城堡、教堂肃立其上,像是残疾的学者,或是贫穷的侍从,像是受弹伤剑刺的逃兵,或是佝偻沧桑的老妪——一张张大门的前牙变得松离晃荡、无人进出,一扇扇彩窗玻璃布满尘土,碎裂出一道道阴险的笑容,无人从中远眺光明的临幸。罅隙们裂开了嘴,淌着碎玻璃构筑成的血液之桥,或想着挂着殷红的珠帘,嘲笑着这一片片辉煌堕入死寂,议论着那一块完满碎为支离……
——曼达说的不错,确实万分萧条。
——当时我们黑玫瑰王族的领地范围可是一连走上一两年都走不出的啊……
“啊。那不会是小偷吧?趁城堡没精灵就去偷东西……”
“不会的,就算是,也与我无关。”
他猛然推开我,惊奇不已,这也许也算是我希望看到的惊讶吧——目前自己根本不愿搭理家族的其他成员。本身只是应付了事,而加入黑暗之后我便可更有理由与其断掉联系,独自清净。
——我并不欣赏自己城堡里的家族成员,只是出于同血脉的互相尊重罢了。毕竟他们爱恋彼此、爱恋蔷薇科领地、爱恋自己,而只有我最独特地不懈追寻和金色曼陀罗王子之间的友爱之情,我与他们本身就是难以兼容的!
不过……也许事实证明也并非最独特的吧。
可能,我也更爱自己。
——当时的不懈早化为如今的不屑了。
“黑……黑玫瑰男爵!?”
“嗯?”我骤然回头,在与这个衣装破旧的小孩对视一眼后,身一震,急忙扭回了头,并肩靠在了那朋友的身边,他将手搭紧在我的肩上,贴近,使我安心,又侧地下头,目光朝后道,
“那精灵是好精灵认识的吗?是……黑玫瑰花精灵么?”
“……”不回应,我头脑一片空白,只感觉雨水从头落到脚,积在了脚底却又感到头重脚轻。
“额……黑玫瑰男爵……咦好精灵,你是黑玫瑰亲王的继承人吗?好像听说过。”
我一惊,犹豫片刻,然后缓缓微微点头,加快了脚步,他显得惊异,目光逗留在我阴着的脸上须臾,然后也只能随我身子往前快速迈步,又不时悄悄回望两眼东窜西窜、最后消失不见的精灵身影,若有所思,却也最终放弃了发问。
我想了一下,认为还是句句有回应比较安心,
“是的。这位朋友……曾经是。现在……不是。”
他必定无法猜透,我用了多大的勇气道出此时。他听完,只是很单纯、很歉意地向我微笑了一下,拍拍我的肩,便不再提及了。
其实,我不应该感到开心么?
——重新回到这片千年未踏足的土地上,
——竟然依旧有人记得我。
……回想,那个呼唤声很是喜悦,甚至是激动。我低头,抬手,凝视着自己暗紫色的手套,和全身的暗色系装束,以及在白日光辉下格外耀眼的领下钻石……我以现在这种模样,却被曾经的家族成员,以曾经的身份爱着、记在心里、表达欢迎喜悦,我不应该感到开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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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平平无奇地把后面剧情写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我仔细想想……
对了!以前喜欢听一首歌:
(梅曼什么的我真的会哭。)
(好难过……)
其实我最开始喜欢梅里美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很心疼他和曼达的友情结局。
再随便说点什么:
(挺好的……)
(梅梅好可爱……)
最后,
晚安安~
话说,我最近暑假放假后都在家里,闷死了……这样感觉不太健康。明天一定要多出去走走才行!⁽⁽ଘ( ˙꒳˙ )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