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幕（四）

从前有一个童话，那个故事里有个永远快乐的国王，神为他建立了厚厚的过滤掉别的只剩快乐的透明墙。

现在，廖澄用来自欺欺人的墙终于承受不住扭曲的字符了。

她想起很多，本来已经在很久之前就清晰的事情，比如，这个舞台，这些人群，以及她自己，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周围因为这个bug按下静止键，所有的人偶都显露出他们本来的样子，和廖澄梦境里的一样。

他们沉默地看着廖澄。

这是怪物。

双方都这样想。

现在对廖澄而言，她的世界崩塌成了诸多不可靠的字符，她位于这些字符的中央。

长久的寂静之后，这个被遗漏的生物发出像人一样濒死的嘶吼。

这场盛大的戏剧，就以这不明不白的死亡作为开场白。

……

其上的天空，观众们谈起这揭开幕布的第一章。

“我还是不明白，廖澄为什么会死？”

浮声总是不理解。

之前身为作者的酒夭写过诸多剧本，浮声都觉得并不明白。

“啊，”酒夭头也没回，专注在接下来的剧情，“或许是因为，她把自己当成人类了吧。”

“？”

看浮声还不明白，酒夭也没有再解释。只是一旁浮声的胞兄沧和叹了口气。

“再看看吧。”

他这样说着，带着惋惜的意味。

“那么，就要开始下一章啦。”

酒夭写完接下来剧本的最后一句，啪地合上剧本向在场的观众汇报。

“太快。”荼萤突然开口。

“不会太快的，规则会隐蔽这里，母亲不会发现的。”酒夭回答道。

“就这样开始好了。”

……

在舞台上，新生儿的啼哭与旧世界里怪物的尖叫合在一起，故事便翻开了新的一页。

“这就是我的女儿了吗？”

“是的，先生，您已经是父亲了！恭喜您！”

“你看这孩子长得，可真讨喜！”

“给你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好呢？……嗯……叫苏安然吧……以后，一定要平平安安的长大！”

这样的故事在新的舞台上上演，角色已经登场，其上的观众掷下祝福，新的章节从此开始。

蓝色的鱼从窗外缓缓游过，仔细听，或许是巧合，鱼的呼吸好像是什么不像人的生物濒死时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