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贾琏被她的话问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说，这荣国府究竟是谁的？谁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王熙凤看着贾琏定定的说道。

“你今日是怎么了？”贾琏更不解了。

“这府里袭爵的明明是大老爷，可住着荣禧堂的却是二老爷，二太太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那大太太呢？还有宝玉，明明二爷你才是袭爵的大老爷的嫡子，为什么大家却默认宝玉是荣国府的继承人？”王熙凤从听到林黛玉的话之后，这些问题就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

“你……”贾琏听了王熙凤的话，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她说得没有一点错，可这又似乎与他平时接触到的不一样。他从小母亲就去世了，亲爹又不着调，是老太太和王夫人把他接来养育，王熙凤说的那些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或者说，他不愿意想，他在逃避。

“二爷，你说，为什么下人们都说我是帮二太太管家？我明明应该是荣国府的当家奶奶才对，怎么就活成了管家奶奶了？”

第二日，贾琏来到了东院，看着这个院子，自己小时候也是住过的，只是母亲死后，老太太把他带过去养育，他就来的少了。

“二爷来了，老爷还没用饭呢！”门口的小厮一见贾琏，赶忙进去通报贾赦了。

“琏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邢氏在门口见贾琏前来，也是有些吃惊，毕竟贾琏来东院的时候的确是少，更不会这么早就来。

“太太，老爷可在？”贾琏现下倒是没心思想太多，他昨晚上一夜未眠，今日一早来这里，只想见贾赦。

“在，老爷刚起呢！”

“哼，怎么这么早过来了？”贾赦从房里出来，看到贾琏也有些疑惑，见贾琏一脸急色，只以为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又做了什么没脸的事了。

贾琏张了张嘴，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口，好在贾赦看出他的心思，便叫他去了书房。

“说吧，大早上的过来，你又惹着什么事了？”

“……”贾琏有些无语，原来他在自家老子眼里就这种形象？？？

“老爷，我只是近日有些事不解，想请教父亲。”虽然被自己老子怀疑有些不开心，但贾琏还是没忘了自己的正事。

“何事？”

“我记得当日祖父在世时，是住在荣禧堂的，如今老爷继承了府里的爵位，为何住在荣禧堂的却是二老爷呢？”

……

贾琏从东院出来的时候，脑子还是迷糊的，怪不得，自己父亲在老太太那里始终不得宠，自己这个国公府正经的二爷，却活得像个管事。

回到自家小院的贾琏，把自己在东院里听到的话跟王熙凤说了，现在的贾琏和王熙凤成亲不过一年多，感情还好，是以贾琏有什么事情都不瞒着王熙凤。

王熙凤听了也是震惊不已，她万万没想到大老爷和二老爷竟然都不是贾母亲生的。当年贾母嫁进荣国府，五年无所出，这在世家大族里自然是不被允许的，可贾母又生性要强，不肯让庶子生在嫡子之前，所以当初贾代善成婚五年却膝下无所出，也急坏了老国公和夫人。后来，贾母也是无法了，只得让妾室有了身孕，按照贾母的意思，是安排了自己的贴身侍女给贾代善，待日后生了孩子，便养在自己名下，却不想，另一位冯姨娘却率先有孕了，且还是贾代善母亲给的人，这让贾母实在气急，但奈何有婆婆护着，她也无法下手。后来，冯姨娘难产而亡，生下了贾赦，让贾老夫人怀疑是贾母下的手，但又没有证据，后来，在老荣国公和夫人的施压下，贾母将贾赦养在了自己名下，即为嫡长子，且老荣国公还亲口定下了贾赦作为孙子辈的继承人。

算起来贾赦算是硬塞到贾母名下的，她自然不喜，后来她的人也怀孕，生下了贾政，不过那个姨娘也在生子后死了，所以贾母也将贾政养在了膝下。相比硬塞过来的贾赦，贾母自然更加疼爱小儿子。

后来，贾母好不容易怀胎，却只生下个贾敏，便伤了身子，终身不能有孕，她便也歇了生子的心思，只得将心思放在贾政身上，想让贾政取代贾赦的地位，奈何当初老荣国公早已在族里留下了话，合族都知道贾赦是继承人，只得让贾代善在死前个贾政求了个六品小官。后又借着让贾政侍候的名号，让他住在荣禧堂，贾赦也只能一直住在东院。

“竟然还有这回事！”王熙凤感慨道，这可是她没想到的。

“是啊，当初知晓这些事的下人都被封了口，剩下的也都是老太太的心腹，老爷能知道也还是当初太祖母告诉他的。”贾琏现在倒是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了。

“那老爷有没有什么打算？”王熙凤觉得既然贾赦知道真相还能隐忍这么多年，想必不是个草包。

“老爷没说，只是跟我说，让我……”贾琏看了王熙凤一眼，“让我心里要有点数。”

王熙凤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她平日里确实是与二房走的近些，不过现下，她心里却有了些别的计较。

“奶奶，太太昨日说的那些，不知你如何打算？”贾琏跟王熙凤说完话就出去了，毕竟外面还有事要处理，平儿见房里没有其他人了，就开口问王熙凤。

昨日王夫人将王熙凤叫去，说是家里的开销大，也需要些钱贴补，教王熙凤可以先把月钱借出去，每月光利钱就能收回不少，不过贾府向来都没有做过迟发月钱这种事，所以王熙凤便也没有当场应下。

“按理说，我们府上的开销也的确是大了些。”王熙凤想到公账上的那些花钱的名目，不由的有些肉疼。先前没多大感觉，但经过昨夜的思索，她也想过劲儿来了，这荣国府未来可是她和贾琏的，现在花的多了，不就是花的他们的钱么？

“那……”平儿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丫头来报，林黛玉来了。

“妹妹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王熙凤一见林黛玉，就拉着她的手坐了。王熙凤其实是真的挺喜欢林黛玉的，更何况贾母宠着林黛玉，王熙凤自然知道见风使舵。

“在院子里闲着没事儿，就想着来二嫂子这儿来坐坐，正巧昨日雪雁他们收了些桂花，做了些藕粉桂花糖糕，带来给二嫂子尝尝，顺便来讨杯好茶吃！”

“哈哈，我说呢，原来是惦记着我的茶了，不然你也不来我这儿！”王熙凤打趣儿道。

“二嫂子这张嘴真是不饶人，我还是走吧，免得在这儿讨人嫌！”林黛玉一边说着，便作势要走。

“哎哟哟，瞧瞧瞧瞧，这丫头，越发小性儿了。”王熙凤笑着拉住她，向平儿道，“快去倒茶来，就是不知咱们的茶入不入的了林姑娘的眼！”

二人笑闹一阵，王熙凤看着林黛玉倒是喜欢，她是知道贾母的心思的，想将两个玉儿配做一对儿，不过恕她直言，就贾宝玉那德行，还真是配不上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