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黛玉还没起床,贾宝玉就跑到了黛玉门口,本想进去,却被紫心拦在了门外。
“宝二爷,姑娘还没起呢!”紫心看着闷头想要往房里走的贾宝玉皱起了眉头,昨天就见识了这位宝二爷的不着调,却不想他还能如此没规矩。
“好姐姐,我知道,我就是看看,妹妹昨日初来府中,不知安置的可还好?睡得香不香?可还习惯?”贾宝玉被拦下倒是也不生气,毕竟他向来都喜欢漂亮的年轻女孩儿,所以对着紫心很是客气。
不过紫心却没被他的温柔打动,在他看来,这贾宝玉就是个不着调的纨绔。
磨了好一会儿,贾宝玉见进去无望,只得先去了贾母正厅等着。
黛玉这边醒来后还是有些不习惯,毕竟新到一个地方,还是有些认床。她梳洗之后先来到贾母房内,贾母还刚起来。黛玉接过鸳鸯手里的衣服,帮贾母穿衣。
“玉儿,让丫头们来吧,昨日睡得可好?”
“谢外祖母关心,玉儿睡得都好!”黛玉帮着贾母穿好衣服答道,“就让玉儿来吧,也是替母亲尽一尽孝心!”
贾母听到林黛玉提起贾敏,又是一阵伤心,看着林黛玉如此懂事,又是欣慰不已。
“好好,外祖母知道玉儿孝顺!不过小孩子家还是要休息好,往后早上不必起这么早了!”
虽说是服侍贾母起床,但贾母身边那么多丫头,众人也看得出贾母对这个表小姐的疼爱,自然也不敢让她累着,所以黛玉也只是在旁边看得多。
待和贾母梳洗完毕后,二人一同到正厅,彼时,三春还有贾宝玉,已经都在这里等着了。
“妹妹昨日歇息的可好?”贾宝玉一见黛玉,恨不得立刻粘上去。
“多谢众位姐妹关心,一切都好!”林黛玉轻巧地避过了贾宝玉,转而和三春说话。贾宝玉倒也不气,他对于女儿向来都是好脾气的。
三春和贾宝玉每日是与贾母一起吃饭,如今再加个林黛玉,苏嬷嬷看着很是不像样,想要开口却见自家姑娘使了个眼色给她,便不开口了。
吃过饭,贾宝玉又蹭到黛玉旁边说话,黛玉也不理他,只和三春说笑。
“林姐姐,你从扬州进京是坐船吗?”惜春如今不过五岁多,昨日见了这个漂亮的姐姐便很是喜欢。
“是啊,妹妹可也坐过船吗?”黛玉很喜欢惜春小小一个人儿,一想到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日后可能会青灯古佛一生,便不觉的惋惜,若有机会,她定要帮助她们。
“没有,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出过府。”惜春撅着小嘴,贾家对女孩儿规矩极严,轻易是不出府的,长辈出门也没带过她们,所以除了荣宁二府,她们还从未去过别处。
“你还小,等你日后长大了,也可以出去的!”黛玉摸着惜春的脸说道。
一旁的迎春却笑出了声,“林妹妹这话说的,倒像是个大人了!”
“我确实是比四妹妹大呀!”黛玉不甘示弱,嘟着嘴巴看向迎春道。
几个姑娘笑作一团,贾母见了也是开心,贾宝玉被晾在一旁也跟着笑。
“姑娘,我说句僭越的话,这贾家着实是没规矩的很,那宝二爷都快九岁的,怎么还整日在和姑娘们一起。”吃过午饭后,回到房内,苏嬷嬷对黛玉说道。
“我知道嬷嬷所说的,可嬷嬷以你所见,以外祖母对宝玉的宠爱,你若说出来,他可会听?只怕还会生出不少事来。”黛玉是知道贾母对贾宝玉的溺爱的,不得不说,贾家的败落从某种程度上讲,和贾母的拎不清也是分不开的。
“那也不能就这样吧,长此以往,于姑娘的名誉也不妥!”苏嬷嬷实在是担心,这样下去,不说是黛玉了,就是贾家的那几个姑娘,恐怕名声也不好听。
“嬷嬷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这贾府,能管得了宝玉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这一日,黛玉带着紫心春雨和雪雁一起在荣庆堂前面的花园子里收些桂花,黛玉见这花木参差,贾家的园子虽然不大,但荣国府毕竟是当年圣上所赐,也很是精致。
“姑娘,这花开得真好,只是我看花都快落了,也没人收,这白白落了岂不是可惜?”雪雁看着地上的花道。
“看不出来,我们雪雁姑娘还是个惜花之人呢!”黛玉打趣道。
“姑娘别取笑我,这桂花摘了可做糕点,可酿酒,可沏茶,用处多着呢!”
“瞧瞧瞧瞧,这可都是吃的!”
“所以我们多摘一些回去,可是用处多着呢!”春雨收起桂花道,“昨日琏二奶奶送了些茶来,今日收些桂花回去,给姑娘烹茶可好?”
“好,春雨烹茶的手艺最好了!”
“说起琏二奶奶,我每每听府里的丫头说起她,都说她能干呢!虽是年轻,却帮着二太太管家,上上下下无一错漏!”
“帮?这是那起子糊涂人的话,大舅舅是荣国府的袭爵人,琏二哥哥本就是荣国府的继承人,二嫂子本就是管着自家的事,往后断不可再说出这种话,没得惹人笑话。”黛玉看着远处树后的一块蓝色衣角说道。
“是,姑娘!”
“回去吧!”
树后的王熙凤听着林黛玉的话,久久不能回神,“大舅舅是荣国府的袭爵人”“琏二哥哥本就是荣国府的继承人”……林黛玉的话仿佛晴天霹雳炸在王熙凤脑海中平儿见她的异样,只得出声叫了句“二奶奶!”
王熙凤回过神来,因着今日王夫人与她说的事私密了些,所以此时身后只有平儿一人,主仆二人回到屋里,王熙凤仍是在发呆,直到贾琏进来也不知道。
“二奶奶这是怎么了?”贾琏见王熙凤一脸凝重,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熙凤朝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便带着丫头都下去了,屋里只剩夫妻二人。
“怎么了?”
“二爷,你说,这荣国府的主子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