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兰特在我的生命里停留了两个学期,她便要匆匆离开。但学校会安排即将毕业的学生们一起出游,费尔兰特就可以在这里多停留一点时间,两个月也好。
我坐在颠簸的车上,看着窗外不断变幻的大河高山。自幼我便生活在城市里,对于野外的景色一无所知,直到现在,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泥土的潮湿,河流的涌动,鸟鸣,虫叫,我没有见过的景色,在我面前一一呈现。
费尔兰特在颠簸里坐在我的身旁,她笑着看着我。
“你来过这里吗 ? 其实这一次出行是我安排的。”
我看着她眼中倒映的天空,那么澄澈的眼睛看着我。我想自以为是的开口问问她,但费尔兰特先开口了。
“我想了想,你一定没有来过,带你来看看吧。”
同行的同学在哀怨的说别的班级都是去海边或者旅游胜地,为什么偏偏我们来到了乡下。路途行到一半,费尔兰特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休息。
这样睡觉的她,和平时有些不同。但,仔细一想,又没有哪里发生了改变。费尔兰特这个时候看上去,并没有平日里那么咄咄逼人和锋芒,像是一个普通人。
她普通吗,作为近神使 ?
我看着她安稳的睡颜,心中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车已经行到了村庄的路上,两边青葱的玉米叶子拍打着车玻璃。走过狭窄的小路,开到了宽阔的路上,我向窗外看去,一只金黄色的猫悠闲的走在路边,张着嘴打了个哈欠。牛在河岸上吃草,乌黑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它的尾巴甩动,像空中摆动的绳索。
浅黄色的小牛犊跟在后面,撒欢的跑。
“明吾希,你在看什么呢?”
费尔兰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看见我往窗外望的出神,也看向窗外。
这是我离开城市,第一次走进这样原始的地方。自从认识了费尔兰特,我完成了生命中许多,我不曾想过的第一次。父亲,母亲,管束着我,要求我争强好胜,力争上游,所有的东西我都唾手可得,我自然而然的认为我是天之骄子,神的宠儿。
我真的是那样的人吗,还是说从年幼时起,我就是被套住的瓜,生长成设定好的形状。
杀了我的弟弟,是我做出第一件出格的事情。我被母亲送离这个压抑的地方,我感谢她,做了这样的决定。
我抬头看过去,高大的山,宽阔的天,身边是我的朋友和同学。我们离城市越来越远,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世界。
自从她来,费尔兰特就吸引着,温柔的对待学校里每一个同学,夏九生的故事也只是她的一场凄美的爱情故事。她宽厚又博爱,仿佛在她眼里,我们都只是某种小动物,犯下的错误可以被原谅,她的目光那么温柔,仅仅是被这样柔和的注视着,那样的明亮也会几乎让人落下泪来。
Firlight,真是个像光芒一样的名字。
“这里的天,比城市里的高好多。”
费尔兰特转过头笑了一下。
“因为在这里,我们都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