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use I'm beggin'
“还不如在最爱我的时候死去,让你的热烈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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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车库门的那一刻,任烈意识到自己正在面对曾经的记忆,一层层叠加席卷着而她无处可躲。
本以为会有铺天盖地的灰尘,却发现里面很干净好像被人打扫过,乐器放置整齐设备完全,那种心情好像回到了四年前,任烈第一次推开这扇门,无法言喻的惊喜和看向他时倾尽一切的表情。
起初的乐队只有两个人,一个贝斯手一个键盘手。
那个时候更多的是在矮脚墙下面谈天说地在车库里点二毛五的小盏灯昏天黑地。
12块钱的炸酱面够顶一整天,去酒吧唱一晚上的工资还不够打车回家,可是好多任烈最爱的歌都是那个时候写的,灵魂出逃一般应付这暗淡无光的世界又畅游在音乐识海。
看见墙上还贴着乐队的海报,任烈不自禁的伸出手若即若离的触碰。
回不去了。
想起来初中时禁闭着房门缩在被子里对着屏幕认人听歌仔细翻着QQ音乐评论区的女孩,好像想象无限可能,那时的身影没有被路灯拖长,他离开前还会再冲任烈摆摆手。
沉默良久,任烈开口问身边兴奋打量着的田柾国。
“你今年多大?”
“昨天刚刚过的二十岁生日。”
他转过头来,眨巴几下眼睛,微努着嘴认真的回答,碎发叠在睫毛上显得青涩温软。
“是嘛,那就祝你生日快乐。”
田柾国眼睛湿亮,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摸摸鼻尖嘴角微微上扬着,淡淡的笑着。
看他这样怕生的样子,任烈收回了目光,她20岁的时候在干嘛呢?在烂泥里摸爬滚打,挣扎着想把对方拉出来却越陷越深,所以这狗屁青春是什么?是劣质打火机中的微弱火光,是夜晚星星点点下片片加增的安眠药,是他刮搜尽钱买来甜腻的水果奶糖,是热忱燃尽后死水微澜装饰的泥泞沼泽。
看到田柾国后,她竟有些释然,谁不会期待一个健全灿烈又朝气蓬勃的20岁,谁会愿意整天在理想和面包里做选择最后不得不妥协压弯脊梁的狼狈。所以他走了,任烈有些理解却不想原谅,明明当初是他拉着自己的手说:再勇敢一些吧,我们不会比明天更年轻了。于是任烈即使再怕也抓住他的手努力向前……
田柾国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他好奇的东西,伸手指指一处。
“这个键盘上怎么刻了字,Y.K是谁?”
任烈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不可擦的马克笔留下的印记,经年累月也逐渐开始掉漆,埋葬了她的18岁到20岁成为短暂又深刻的墓志铭。
“一个死人而已。”
反正在她心里已经死了。
那家伙好像信以为真,小心翼翼地把手从键盘上挪开,小鸡啄米般点头仿佛是在道歉,傻瓜一样的三好青年,怎么自己当初就没有那么好呢?任烈呲笑着为自己点了支烟,22岁没有深沉,只有腰间已经洗掉的纹身浅印和廉价香烟熏染的烟火气息。
用指尖将眼尾的色彩晕开,抹去刻薄尖锐的姿态,老主唱背起包来说要回去养家时留下来他的那串波西米亚手镯,任烈从抽屉里取出顺手塞给田柾国。
“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地盘了,看什么顺眼就也写上自己的名字就好,拿着这个吧,主唱。”
田柾国愣了愣,随即把手镯套上,在他看来这是乐队创始人对她的认可,模样真挚又赤诚。
或许是他的眼睛太过清澈明朗,激得任烈现在才看仔细他的模样,圆杏般的眼型眶满了湿热的玻璃,充斥着这个年纪独特的潮海,嘴唇微敛着带着弧度,干净的笑意被唇下痣点缀着。
不知怎么,任烈舒展了下眉眼,想着倒有些希望这个主唱能待久一些了。
“那从今天起就是第一天了,主唱JK。”
*
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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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乌鸦你也念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