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衣抱着胳膊一脸不开心地坐在座位上,大声反驳蓝辰烨:“我非去这儿不可。”
叶城叹气,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好好好,咱不听他的。”他侧着身,飞快抬眼看了下蓝辰烨,又迅速低眉。
“不过,寒衣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最后一个地点是雪落高原呢?是因为那儿的雪景吗?”叶城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陆寒衣的背,给他顺气。
陆寒衣:“……”
他好似出了神,脸上的不开心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脸怔仲。
叶城双眼微眯,心思电转,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漫长的沉默后,陆寒衣缓慢地转动着眼珠,慢慢靠近叶城,叶城抬手将他揽进怀里。
“不、不知道……我……”陆寒衣很少有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像方才那样堪称大喜大悲的变化更是罕见,这是怎么了?
陆寒衣目光茫然,只是看着地图上的“雪落高原”四个字,眼底杀机凛然。
叶城不着痕迹地一皱眉,难道是记忆在恢复?倘或是之前的叶城,对这事自然满怀期待。可是现在,他并不希望是自己所想的这样,痛苦磨难也好,快乐喜悦也罢,总归是上一世的事。
陆寒衣拥有崭新的一世,那些破烂事不应该缠着他。
就这样就很好,他们在恰当时机相遇,也会一直走下去。
蓝辰烨难得同他心意相通,两人对视一眼,手下已经准备好掐诀。
蓝辰烨深吸一口气:“寒衣,你……”
“……就当我是想看看雪景吧。”
陆寒衣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蕴藏着的那丝悲伤。
叶城觑着他的脸色,自己面色不变平静道:“天色也不早了,休息吧。”
入夜后,叶城借着阵法传送到陆寒衣屋内,给他施了几次清心诀和宁心诀,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给陆寒衣衣服上也刻了不少。
第二天起来,陆寒衣又恢复成了懒懒散散的模样,每天窝在摇椅上拿着话本子如饥似渴地看着,蓝辰烨候在他旁边,时刻预备着端茶倒水。
叶城则再次开始早出晚归,直到过了几天下了场雪,他才不再出门,和陆寒衣一起窝着发呆。
时光匆匆的走过,转眼之间就到了元宵当日。
吵着非要看灯会的陆寒衣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是之前不怎么赞同的蓝辰烨兴致勃勃,在人群里来回穿梭,时不时带点东西回来给陆寒衣,当然,永远没有叶城的。
好在叶城心胸宽广,不在意他这点小肚鸡肠,转头对陆寒衣笑的温柔,将路边摊上他一眼就看上的琉璃灯买下,双手拿着递给了陆寒衣。
琉璃灯做的精致小巧,灯身绘着美人卧睡海棠花,工笔精湛,人物景致的描绘之精细堪称鬼斧神工。
陆寒衣本来正在出神,接过灯认认真真打量了一圈,弯唇一笑:“这灯做的真好,只是可惜琉璃易碎,我又不是什么心细的人,怕是留不久。”
“想留就可以留。”叶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