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天下的寻你,可你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年,成为天下杀手榜第一江湖人闻风丧胆的西门瞳,我始终都没能见到你。就像庄主说的那般,六年来,我像一条狗一般,循着你的气息一路寻找,却连你半个影子都没见到。”
“于是我明白了,当年不是你没时间和我告别,而是你急于离开我,躲着我,不愿意见我。我问我自己为什么这么执意寻找你,我告诉我自己,是为了它。”
玉临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拔下塞子,倒出一颗通体雪白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他将药丸放入西门瞳的口中,西门瞳微微一愣,只觉得口中一片淡香,药丸便融化了,顺着食道一路滑进胃中。
一瞬间,胃中腾起一股力量,冲彻四肢百骸,残余体内的寒冰真气骤然旋转。心中默念玄冰剑引心法,寒冰真气以惊人的速度运行起来,并且快速恢复着。
西门瞳心底一颤:好厉害的药丸!邪医金针的手段他早就领教过,但却没想到他能配出这样的药。
“我给她取名化雪丹,不但能助人极速调整内息,恢复内力,更是针对你的体质调配。你之前修习玄冰剑引曾经冻住过丹田,我猜测会因此影响到你后面的修习。果然不出我所料,六年来,你的玄冰剑引没有丝毫进展。这化雪丹长期服用,可以改变你受损的丹田,助你重新修习玄冰剑引。”
玉临风将一整瓶化雪丹放在他身旁的桌子上,在他面前坐下:“六年了,我的阿瞳从当年的美少年,长成一个叱咤江湖的美男子,真好!”
他将捏在手中的雪花玉佩放进西门瞳手中,起身走了出去:“一个时辰之后你就能行动自如了,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消磨化雪丹吧。”
西门瞳胸口像是要炸开一般,随着呼吸起伏,一抽一抽的发胀。他紧紧握着玉佩,想起当初这枚玉佩是如何来的。
玉临风得了一块极品羊脂玉,亲手雕成一块镂空的雪花,用红绳栓起,想挂在他脖子上。
他厌恶地皱起眉:“女里女气的,还送我玉佩,我才不要。”
“这羊脂玉有暖体的效果,你的身子受过寒冰真气的侵蚀,常年带着,对你身体有好处。”
“不带!拿开!”他猛地一挥手,玉佩差点掉到地上。
玉临风似乎怒了,给他一枚金针,任凭他武艺高强,再不能逃离玉临风的手心。
眼睁睁地看着他将玉佩挂在自己脖子上,那触肌的温润感一如他说话的声音,入耳体贴,如春风拂面。
都说邪医金针脾气古怪,医活人还是医死人全在他一念之间。
可在西门瞳印象中,玉临风从来都没对他大声说过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想如何,玉临风几乎从不拒绝,什么都满足他!
但有一点不好,如果玉临风有什么事情时为他好,他不愿意去做,他会用金针收拾他。
因此他怕极了他的金针!也烦透了他的金针!却也因着那枚雪花玉佩,越来越爱玉质品。
西门瞳垂着眼睛,心口难受,没人看到的是,他的眼圈红了。
玉临风走出房门,便看到院子里两个人。
尹悼痕一脸镇定,他身边的雨蝶飞则是一脸惊愕,看到玉临风出来时,面上浮起几许同情。
玉临风瞪了他们一样:“哼。”
有没有搞错,明明是偷听了人家的说话,还被当事人撞个正着,这两个人竟然没有半点愧疚和尴尬。
雨蝶飞眨眨清灵的眸子:不是她八卦,原来西门瞳和玉临风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其实她现在很想进去看看师兄如何了,但她明白,她现在进去,明日西门瞳就要杀她。
“我们走吧,天就快亮了。我要先回宫,明日还有不少事情要料理。”
“我送你!”尹悼痕揽着她的肩膀离开了玉临风的院子。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原来西门瞳给她的药都是出自玉临风之手,难怪那么有效,很好用的。
仁德宫巨变在盛京卷起一层浪花,林家父子案正式拍板,给原本就不平静的盛京带来更大的风浪。
诸多官员战战兢兢,除了清理自己的产业,整顿人际关系外,下了朝直接回家,连同僚间寻常的茶会和吃酒都免了。
往常被大官车轿堵得水泄不通的春巷,如今也宽敞了许多。取而代之的,尽是些往来商贾和富家子弟。
盛京贵公子们似乎也嗅到了紧张的气息,平时哪怕家人禁止出入春巷的,也总想方设法去。然而现在,他们一个个的,吃酒小聚也就只在福兴楼了。
东大街十七号,左相府。
廉星辰对着铜镜照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嗯,总算都好全了。林奎那孙子下手可真狠的,小爷这脸用了最好的药,也才刚刚恢复。哼,不过今日林家的下场总算没有辜负小爷的委屈啊。”
思及此,阿飞那双慧黠灵动的眸子又在眼前晃起来。
廉公子欢喜地想着,阿飞长得那么标志,若是换上女装,肯定是个绝世佳人。再加上她精灵古怪,聪明伶俐,嗨,这世间怎么就有这样的妙人儿?
“呵呵呵……”廉公子对着镜中人笑的痴傻痴傻的。
“啪”后脑勺被狠狠一拍,吓得廉公子全身一僵,“柯宣,你做什么?”
柯世子一脸嫌弃:“知道的明白你是被打伤了脸,不知道的以为你小子伤了头。傻笑成那样,和西城三少傻雄有什么区别?来告诉本世子,你这些日子都不出门,如今却笑的一脸桃花开,有什么好事没有?”
他勾着廉星辰的肩膀,斜着眼睛问道。
廉星辰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径自走到衣柜前,将自己的衣裳翻了个遍,苦恼不已:“穿什么好呢?”
“呦呦呦,廉公子不是一向都不在意衣裳穿什么吗?左相大人总说,穿什么不重要,整齐干净,大方得体那便好了。你不是一向都觉得你老子说的都是对的么?”
“来,柯世子,怎么说我们也是十几年的朋友了不是,你帮我看看,我穿哪一套。”
“让我看?”
“对呀,你柯世子一向都很注重打扮,全盛京,论骚包,没人比得过你柯世子。你今儿也帮我参谋参谋!”
“不会吧?”柯世子抬手摸摸廉星辰的脑袋,“你是不是病了?”
“去你的。快帮我看。”
柯宣一边帮他挑衣服一边嘟囔着:“穿那么好看,干嘛去?廉夫人请了媒婆要给你说亲?”
“不是我娘,是我要去提亲!”廉星辰对着铜镜理着头发.
“哈?你?谁、谁家的姑娘?”柯世子的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拳头。
廉星辰神秘一笑:“哼,不告诉你,该你知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柯宣看他一脸骚包样,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着:“不行,廉星辰你太不仗义了。快说!”
廉星辰摇头:“不知道。”
“少骗人,不知道你上哪儿去提亲去?”